何纯鱼走到两人面前,为两人介绍道:
“这位,便是李侍郎的女儿,李鱼藻姑娘。”
“这位是今天陛下新封的秦王殿下,周楚暮。”
“小女子见过秦王殿下。”李鱼藻被盯着看了半天,脸色有些羞红,这时强忍着羞意,对着周楚暮行了一礼,又连忙把头转了半边过去,不知盯着哪里看去了。
“李姑娘恍然人间仙子,本王见而忘形,多有失礼,还望姑娘海涵。”周楚暮一揖到地。
“殿、殿下——”李鱼藻有些不知道所措,被周楚暮的行为吓了一跳。
李鱼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好结结巴巴的说,
“没,没有的,我没有在意的......”说完又有点慌神的样子,“你、你快起来啊。”
“方才在宫外,听到李姑娘的歌声,我以为是人间的精灵,是天地灵秀钟情的宠儿。直到见到姑娘的舞姿,我才知道,是我见识浅陋,犹如井底之蛙,连想象都想象不到,大海的广阔。恐怕月宫仙子当面,也不及李姑娘风采的万分之一。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秦王殿下颂的是陈留王的《洛神赋》?可小女子却不是文昭皇后。”李鱼藻见周楚暮将她比作洛神,说道。
周楚暮轻轻一笑,“我也不是陈留王。”
李鱼藻转过头来,正好与周楚暮的目光对上,不由又是一阵心慌意乱:他怎么、怎么能一直看着我,真是好生失礼。
“鱼藻的舞姿可是独步天下,秦王,你正好擅长编曲练舞,不如你亲自为鱼藻编练一支舞蹈,让本宫欣赏一下你二人配合的作品,怎么样?,鱼藻、秦王?”
何纯鱼左边看了看李鱼藻,右边看了看周楚暮,开始扮演她的红娘角色。
“皇后的提议正好,见到鱼藻姑娘的舞姿,我灵感勃发,脑海里有几千个几万个的舞蹈动作,全都是鱼藻姑娘身影。”
周楚暮说。
李鱼藻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看这样吧,秦王你将先把舞编出来,教给本宫的女官,再让女官教给鱼藻姑娘。”
“~~”李鱼藻嗫嚅着嘴唇,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低头默认了这个办法。
何纯鱼瞧见李鱼藻的神情,知道她答应了,给周楚暮使了个眼色。
“好,就这么办,下次本王编好舞曲,再进宫献给皇后。”
“嗯,到时候本宫再邀鱼藻进宫来,鱼藻,你看怎么样?”皇后笑吟吟的说。
“~嗯~”李鱼藻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我,我——”
李鱼藻在父亲和皇后的安排下,进行了人生第一次相亲,这跟她固有的观念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只觉得皇后娘娘的安排真是惊世骇俗。
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安排双方自己去相亲的呢?
李鱼藻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皇后的坤宁宫的。
好在爹爹和那个谁都在上朝,皇后这里只有她自己和几个宫女,李鱼藻在何纯鱼的安抚下,放松了下来。
在皇后温声细语的攻势下,李鱼藻为皇后唱了几首歌,有《杕杜》、《芣苢》等等,还跳了一只欢快的舞。李鱼藻在跳舞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蜜蜂一样,欢快的采着车前子的花蜜,采呀采呀采的,好不快乐。
李鱼藻跳得欢快,沉浸在了自己的小蜜蜂形象里,竟然连周楚暮进来了也没注意到。
直到跳完了,李鱼藻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剑目星眉,风流倜傥,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情意,目光却并不火热迷醉,反而像是沉浸在美梦里的婴儿,那么自然,那么温馨,就像在母亲怀里的孩子,丝毫没有戒备,甚至显得有些可爱?
李鱼藻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就像是做坏事被人捉住的小孩一样,自己那么忘形的跳舞的样子,居然、居然被他看到了,他还一直盯着我,一直盯着我看,像个傻子似的。
李鱼藻面色羞红起来,低着头完全不敢说话,只觉得自己脸上、脖子上像是着火了。
天哪,我居然真的在和一个男子相亲,这、这算是约会吗?
李鱼藻思绪纷飞,只想早点逃走,逃出这个让她心跳如小鹿碰撞、让她心慌意乱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要逃出他的眼神。
李鱼藻感觉只要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像星河一样让她沉迷,甚至深深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李鱼藻想回家,想要逃出周楚暮的视线。
“皇后娘娘,我、我——”
“鱼藻真是太害羞了,以后你们两个见多了,就不会这样了。”何纯鱼笑着说。
“你要是不好意思,那就先回去吧,没事。正好,你爹爹也下朝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太和门外等你呢。”何纯鱼安慰李鱼藻说。
“那、那我,我~我就回去了。”李鱼藻鼓起勇气,甚至忘记了向皇后行礼,像小兔子一样从周楚暮身边逃过去了。
周楚暮看着李鱼藻逃跑的样子,嘴角不由现出一缕弧度。
“别看了,人都走了半天了。”
李鱼藻消失在了门外,周楚暮还一直看着门口,眼睛里好像还能看到李鱼藻的影子。
“感觉怎么样?你皇兄和我的眼光不错吧?”见周楚暮转身,何纯鱼笑着问道。
“她真像个精灵一样。”
“是啊,这孩子,真是受老天的眷顾呢,生的这般好看,又能歌善舞的。”何后赞叹出声。
“她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天天看到这孩子,本宫的心情都要舒畅许多,能多活几十年呢!”
“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偏偏便宜你了,二叔。如果鱼藻不是要嫁给你做王妃,我怎么也要收她做个义女。”何后有些不满的说,都是周楚暮的错,让她不能时时看到李鱼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