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杕之杜,生于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适我?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彼君子兮,噬肯来游?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
周楚暮来到坤宁宫外,便听得一阵清脆悦耳的歌声,声音里带着少女的稚气,掺杂着萌动的少女情思,以及一丝娇羞的怯意。
周楚暮只是听得这歌声,脑中就浮现了一个朦胧的倩影,这倩影在他脑中欢快的嬉戏,像精灵般跃动,想仙鹤一般舞蹈,又像雾气一般朦胧,像白云一般不可捉摸。
“拜见殿下,皇后娘娘命奴婢在此等候殿下。”
一位身穿鹅黄色宫女裙的少女来到周楚暮身前,向他敛裾行礼。
这少女与虞杕杜有五六分相似,约有十六、七岁。
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神色带着些许憨厚,只是眼中带着些怯意,像是小狸猫一样,一受到惊吓,就要准备逃跑。
“虞卷耳?”周楚暮轻声问道。
“正是奴婢,奴婢叩谢殿下对奴婢母女的大恩。”虞卷耳说着连忙要跪下去。
周楚暮伸手拦住了虞卷耳。
“本王并未帮助你母女太多,只是给了你母亲一个活命的机会,而她努力抓住了。不必谢本王,要谢就谢你母亲,谢她在这深宫之中,一边努力求存,一边为你遮风避雨,抚养你长大。”
“殿下向奴婢母亲伸出援手,对殿下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奴婢母女却是活命大恩。母亲时常教育奴婢,要奴婢报答殿下的恩德。奴婢从小到大,时刻谨记母亲的教诲。如今终于见到殿下,只要殿下不嫌奴婢身份低微,奴婢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情。”
虞卷耳这次不等周楚暮反应过来,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周楚暮连忙避开,这可不是个小事。
“这是在皇后的寝宫附近,你是皇后身边的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做这种事情?”周楚暮语气严厉的说道。
“本王虽然对你有恩,但你要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皇后,你也只能听皇后的命令。你要向本王报恩,那就要好好服侍好皇后,而不是在这里向本王表忠心。如果让别人听到了,你今天就小命不保了。”
坤宁宫门口虽然有宫女守候,但周楚暮对虞卷耳的恩情,基本是公开的事情。虞卷耳向周楚暮跪下,他们只会以为是她在拜谢楚暮王的恩情。这也是虞卷耳如此大胆的原因。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反而不会惹人怀疑。
虞卷耳听到周楚暮的话,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站起身来。
“奴婢明白了,是奴婢做错了。”
要效忠谁,心里知道就好了,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做出实际的表示呢?
这也怪虞杕杜将自己女儿保护得太好了,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虽然虞卷耳被欺压的事少不了,但有着周楚暮的照拂,又有虞杕杜千方百计的保护,虞卷耳虽然长在宫里,却没有学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像只小刺猬一样能保护自己,但是却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任何人,对这些个诡诈伎俩虽然清楚,却没有使用过。
虞卷耳深受母亲教导,虞杕杜又是旧楚大族出身,学识不凡,教出来的女儿也是聪明伶俐。
虞卷耳听到周楚暮的话,抓住了其中的几个重点,已经领会到了周楚暮话中的意思。
“皇后娘娘命奴婢带殿下过去,奴婢为殿下带路。”
皇后寝宫周楚暮肯定是不能乱走的,周楚暮一路跟随虞卷耳,来到坤宁宫内。
皇后何纯鱼正在观看一少女一边歌唱一边起舞。
那女子肤色如雪,体态婀娜,出尘若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峨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秀如空谷幽兰,清若凌波仙子。远观之,如不食人间烟火,气度清华,风采嫣然。
那女子轻摆长袖,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凌波,霓裳舞罢,断水流魂。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迷醉。欲唤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顾影回首,帘幕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婆娑,露华散落,栏杆微倚,共芳尘,犹有双栖白鹭,夜寒惊飞。
乐声变得轻快起来。女子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玉手挥动,水袖飞出,纤足轻点,衣袂如飞,纤细的腰肢柔软如柳,眼如秋水,顾盼生辉,少女的生气映照满堂。小巧挺立的鼻梁,细致的嘴唇上泛着微微笑意,彷如仙女下凡般的舞蹈出现在周楚暮面前,白净的脸上微施粉黛,却如荷花般远离尘埃,与世隔绝。随歌起舞,心应弦,手应曲,弦曲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凌尘舞,势随风散复又聚,歌声似幽还似真。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车前子呀采啊采,采啊采啊采下来。车前子呀采啊采,一堆一堆收起来。
车前子呀采啊采,一根一根拾起来。车前子呀采啊采,一把一把捋起来。
车前子呀采啊采,牵起衣角装起来。车前子呀采啊采,翻过衣襟兜起来。
在周楚暮的沉迷之中,一曲已然舞毕。
“秦王,秦王,秦王殿下。”
何纯鱼身边的女侍见周楚暮呆立殿内,浑然忘神,在皇后的示意下,连声喊道。
“呃——喔,臣弟拜见皇后娘娘。”周楚暮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大半天了,连忙转头向皇后行礼。
“秦王请起。”何纯鱼促狭的说道,“秦王可是被李姑娘的舞姿迷失了魂了,连本宫这个嫂嫂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