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铅粉和雄黄一起，就成了两样致命毒药了！皇嫂，铅粉和雄黄反应，一个生出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砒霜让皇兄腹痛如绞，另一个生出硫化铅，硫化铅让皇兄肾脏功能全失！”（以上全是瞎编）
周楚暮肃然说道。
“能想出此计的，必定是精通炼丹的丹师或者方士！”周楚暮得出了一个结论。
“少量的砒霜不至于致命，却能让人腹痛，硫化铅随着血液进入肾脏，就会破坏肾脏的功能，造成肾脏无法排毒。”周楚暮继续解释。
何纯鱼听得一头雾水，周楚暮的话，专业知识太多了，她只听明白了，是因为雄黄酒和铅粉产生了两种剧毒，害了陛下。
“这件事和炼丹的方士有关？”何纯鱼听到方士两字，变得十分敏锐。
历朝历代，方士都是时常与皇室纠葛在一起，不管是想要炼丹长生的皇帝，还是喜欢房事的皇帝，都离不开方士这个群体。
“不错，只有方士和炼丹师，才有可能知道雄黄和铅粉发生反应会对人体有剧毒，只有他们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招数，来对皇兄下毒。”周楚暮肯定的说。
“背后主使知道皇帝有喝雄黄酒的习惯，肯定是在宫里有耳目，而且还是皇兄或者皇嫂身边的人。而皇嫂审问了李老头这么久，还没审问出结果，说明一直有人在帮李老头，一直在为李老头打气，或者威胁于他，李老头才能坚持几个月不松口。”
周楚暮继续分析说。
“也就是说，这个贼人就在本宫身边！不仅害了陛下，还陪着本宫审问老李，本宫每次在一旁问话，这贼子就明目张胆的在背后给老李暗号！”何纯鱼想清楚了一切，咬碎银牙，恨声道。
“恐怕事情就是这样了。”周楚暮沉声说道。
“参见皇后娘娘，秦王殿下。”羽林卫侍卫长带了数百军士来到坤宁宫外，在门外单膝跪地。
“把张常侍、大长秋、内史一干人等全部拿下！”何纯鱼早已下了懿旨，招来了两百羽林卫。
“微臣领旨！”
两百羽林军，全部甲胄在身，刀剑出鞘，分成数队人马，前往捉拿犯事的女官和太监。
“既然皇兄经常吃助兴药，宫内可有精通炼丹的方士、丹师？或者京城和京城周围可有方士？”周楚暮又问。
“能想到这种下毒的办法，肯是精通炼丹的方士，此人必定名气不小。”
何纯鱼闻弦歌而知雅意，说道：“二叔的意思，是要把京城和附近的所有丹师和方士全部抓起来？这样动静太大了，恐怕会打草惊蛇，让背后主使有所准备。”
周楚暮有些无语，你都已经把内侍抓了，宫内肯定不止有一两个耳目，此时他们早就去通风报信了，还怕什么打草惊蛇，对方得知消息，不过是早晚的事。
“抓吧，皇嫂，这背后主使，也逃不了多久。”周楚暮安慰道。
其实这背后的主使者，周楚暮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这么做，为的就是打草惊蛇，然后引蛇出洞！
这才是周楚暮一开始就让何纯鱼抓住那些内侍的用意。
这件事，不仅仅是向晟国皇帝投毒那么简单。
何纯鱼再次下了一道懿旨，调动羽林卫，大张旗鼓的出动，前往抓捕炼丹师和方士。
“将文成招进宫吧，现在他在太子府已经不安全了。”
周楚暮建议。
“背后主谋会对文成出手？”何纯鱼大惊失色。
“本来他们会晚一点动手，现在的话，也许会狗急跳墙了。”周楚暮冷笑道。
“婉莹呢？婉莹不会有事吧?”何后又开始担心女儿了。
“长公主在我的庄子里，那里比皇宫还安全。”
“如此就好。”何纯鱼松了口气。
“皇上驾到！”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远远的，李忠的声音便从坤宁宫外传来。然后是周元乾急促的脚步和声音。
“你们都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连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周元乾严厉的下令，一个人走了进来。
“二弟！这，这账本上说的，可是真的？”
周元乾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许恐惧。
周元乾其实不是被群臣气得发怒才下朝，而是因为这账簿上的内容让他寝食难安，心中惊惧，这才佯装发怒下朝，回到御书房仔细对照了账簿的内容，等到看完之后，立刻就来坤宁宫找周楚暮了。
周楚暮凝重的点头。
“这些奸贼！竟敢如此大胆！不仅给朕下毒，还想窃取朕的江山！”周元乾气得摔了好几个杯子。
“这账簿真是那李云彦女儿所献？为什么上面会有——”周元乾怒气稍平，又发觉有些疑点。古怪的看向周楚暮。
“这账簿不是我做的。”周楚暮苦笑，“我也是后面才发现，这账簿不对劲。这账簿前面几页都是正常的样子，到了后面才变得离谱，有时记录了年份却没日期，有的记录的是几百年前的日期，还有些是几十年后的日期。乱七八糟，不知所云，如果是一般人拿到了账簿，只会以为这后面全都是故布疑阵，然而这账簿分明是特意用我能看懂的数字，写给我看的。”
“所以我才有了一个猜测，我猜这账簿是那人写的，就连李蔓草也是他特意派到我府上的，只是为了将他做的这账簿拿给我看。于是在昨天晚上，我派心腹周安去那人府上确认了一下。”
周元乾恨恨的说：“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向朕奏报，反而要找皇弟。属实可恶！”
周楚暮苦笑，觉得事情真是魔幻。
“恐怕他也是这两天才发现问题，而且还是因为我的关系。如果不是我和鬼谷子先生要谋划于他，让他发现了被他忽视的这些贼人，恐怕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坐视这些逆贼窃取江山。”
“怪只怪，皇兄你把你的病情隐瞒的太好了，不仅没告诉我，就连满朝臣子也没看出皇兄的病情。”周楚暮吐槽说道。
而且恐怕他已经看破我们的谋划，预料到了皇兄的安排，已经知道现在找皇兄你，还不如直接来找我。周楚暮在心里说道。
其实朝臣当然有发现皇帝气色不好，脸色发黑这些问题，但谁会想到，皇帝是中毒了，而且是命不久矣，只剩一年多寿命。现在已经只剩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