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沈小姐来了,闹着要见您。”李长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对着萧鹤川开口。
萧鹤川向着他看了一眼,李长发心中一凛,又是说道,“她这几日整天来,咱们也不好硬把她撵出去,您要不……”
“你让她进来。”萧鹤川打断了他的话。
李长发如临大赦,立马走了出去,未过多久,就见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露出了沈兰亭泪盈盈的脸。
萧鹤川只觉得头疼。
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向着沈兰亭看去,“沈小姐。”
“九哥?”沈兰亭一愣,“你以前都是喊我亭亭的。”
“你也说了是以前。”
“是因为阮幼卿对不对?”沈兰亭的眼泪又是往外冒,“就是因为她,你才不和我订婚的。”
“和她没关系,”萧鹤川有些烦躁的吸了两口烟,“就算她没回来,我也不会娶你,这是真话。”
“不!”沈兰亭又气又急,“那天当着老太太的面你亲口说的,你说的我们已经在相看日子了,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沈小姐,你什么都可以相信,就是不能相信男人说的话,”萧鹤川弹了弹烟灰,“两家长辈都已经说了清楚,你看开些,你跟着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就是为了阮幼卿,你就是为了她才不要我的!”沈兰亭哭了起来。
“你非要这么说也行,”萧鹤川掐灭了香烟,起身向着她看去,“我萧鹤川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人,我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你应该庆幸没和我订婚。”
“萧鹤川!”沈兰亭的眼泪越来越凶,终是骂了一句,“你这个大混蛋!”
喊完了这句话,沈兰亭呜咽着从萧鹤川的办公室跑了出去。
“九爷,”李长发小心翼翼的探入了身子,“要不要属下去追?”
“不用,下次她要再来,直接把她轰出去。”
“这样会不会有些太不讲情面了?”李长发有些犹豫的开口。
“讲情面她更要来纠缠,这样就行。”
萧鹤川的话音刚落,就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随手便是接了起来,“喂,我是萧鹤川。”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萧鹤川的脸色顿时变了,“什么?”
一旁的李长发见状更是不敢吭声,只沉默的站在那,少倾,他听见萧鹤川又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九爷,出什么事了?”李长发心里有些不安。
萧鹤川的眉宇间浮起一股悲戚与怅然,他慢慢的在椅子上坐下,隔了许久后才说了一句话来,“戚大帅去世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李长发大惊,只觉得不敢相信。
“我得去北江一趟,戚大帅是北江的定海神针,他这突然去世,老四那边怕是顶不住。”萧鹤川眸心幽暗,果断做出了决定。
医院中。
虽然已是到了下班时间,但医院临时接收了一位早产的产妇,幼卿仍是在忙碌着。
幼卿找好了药水,刚要向着产房赶去,却见门口出现了一道苗条的身影,她穿戴考究,面容姣好,唯有一双眼睛中却是透着怒火,十分不满的看着自己。
“沈小姐。”幼卿来不及与沈兰亭多说什么,绕过她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沈兰亭挡在了幼卿面前,“阮幼卿,你很得意是吧?不错,萧鹤川是不喜欢我,那又怎么样?你跟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幼卿的心里记挂着产妇,压根无心去和沈兰亭争论。
“沈小姐,我现在很忙。”
“少在这里假惺惺,阮幼卿,你跟着他永远都发不了结婚书,三媒六娉,你们俩一样都不会有!他根本不会给你名分的!”
“沈小姐,请你让开。”幼卿的眼睛仍是明亮的,并没有因沈兰亭的话而染上其他的神色,“我从不担心他不给我名分,担心的人一直是他,不是我。”
“你!”沈兰亭睁大了眼睛。
幼卿再不去理会她,端着托盘径自从她身边,快步向着产房走去。
“幼卿,你来了。”
“是,院长,听说您在找我。”
傍晚,幼卿走进了院长的办公室,轻声开口。
“是啊,你表现得很出色,现在已经可以独自为产妇接生。”院长的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与幼卿温声开口。
“真的吗?”幼卿的眼睛一亮,有些踌躇的开口,“我只怕自己的经验不够,若是遇见突发的状况……”
院长微微摇头,“你的技术是先进的,也有耐心,你现在的水平其实比很多国内的产科医生都要更更好,现在……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您请说。”
“我今天收到一封电报,符远那边的医院人手奇缺,卫生部命我从这边抽调一些人手过去,你愿意去吗?”
“符远?”幼卿轻轻地念着这两个字,“是在东北吗?”
“不错,”院长有些欲言又止,略微犹豫了一会才道,“你应当也晓得,那边有些不大太平,产妇和婴儿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她们急需要专业医生的帮助,政,府也很重视此事。”
“当然,你还年轻,你若不愿意去,没有人会勉强你。”院长又是赶忙开口,幼卿虽然已经与易世开登报解除了婚约,但她背后还有萧家,若不是因为幼卿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院长,我愿意去。”幼卿迎上了院长的目光,“我学的就是医科,我选择了这条路,我有心理准备。”
“好,”院长心中十分感动,起身走到了幼卿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先替符远的产妇多谢你了,幼卿,我真希望向你们这样学成归来,肯为国为民效力的人能多些,再多一些!我们的国家和百姓就有希望了!”
晚间。
幼卿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
她折好衣裳,心里却是有些乱。
答应去符远,她不后悔,除了想要用自己的所学治病救人外,她和萧鹤川若要结婚,也不适合继续待在金城,她远去符远,说不定也是一条出路。
她自然是晓得萧鹤川去了北江的事,但戚广元之死一直到现在都是秘不发丧,幼卿并不知晓北江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听见了敲门声。
幼卿放下手中的衣裳,上前将门打开,就见门外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母亲,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