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凤妆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这话是何意？”颜凉冷笑。
“百里凤妆嫁给谁，都得经过我的同意。”莫成宵笑得又嚣张又霸道，笑得很想让颜凉揍他一拳。
只听他又道：“我若不同意，你又如何娶得成她。”
颜凉闭上眼，再度捏出个指诀，体内的灵气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之下，开始再度凝聚，缓缓运转。
他入定之前，只冷冷说道：“不送。”
莫成宵闪电般伸出两指，点按在颜凉的左耳后。
颜凉浑身一震，体内的蓝色灵气似乎受到了召唤一般，欢快地朝着他的左耳后涌去。
经脉胀痛，宛若撕裂一般。然而颜凉又惊讶地发现，胀大后的经脉竟然没有再缩回去，反而覆上了一层坚韧的薄膜，使经脉更加通畅。
异体灵气被莫成宵抽走之后，颜凉体内的灵气终于也安分了下来，缓缓地在经脉之中流通着。
颜凉刚要从入定状态清醒，忽然愣住。
他的灵气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波动，旋即宛如漩涡一般将周遭的灵气吸入体内。
“我帮你稳定灵气，提升灵力，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莫成宵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颜凉终于醒悟过来，他要晋级了！
修魄师的等级越高，越难修炼，晋级所需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颜凉如今是二芒元幻师，已经有足足一年没有晋级了，如今竟然在一个小鬼头的帮助下，晋级了？
颜凉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晋级关头，不容疏忽，若是放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再想晋级就更困难了。
思及此，他只得先定下心神，将新纳入体内的灵气循着他的功法路线运行周天。
半个时辰后，空气中的灵气骤然稀少，颜凉双手交握，缓缓放下。
他睁开眼，吐出一口银色的气雾，将晋级后所排出来的杂质全数吐了出来。
三芒元幻师！
在颜凉这个年纪便能成为三芒元幻师的人，已经可以称之为天才了。
“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书童了。”莫成宵说罢，转身走了出去，“你旁边这个是空殿吧？我就睡这里好了。”
颜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翌日，百里凤妆早早就被梅妃派来的侍婢叫起了床，红裳笑吟吟地望着她，脆声道：“王妃，娘娘派奴婢来为您梳妆打扮。娘娘说了，今日这宴会是您第一次在众臣面前露脸，可不能丢了凉王的脸面。”
“呵……”百里凤妆打了个哈欠，任由红裳带着两个婢女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红裳，你这么贴心，我真想问义母要了你来。”
红裳吃吃地笑了：“王妃看得起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只是奴婢服侍娘娘惯了，可不想离开娘娘。”
“得啦，我知道你忠心。”百里凤妆晃了晃头，叮嘱道，“别往我头上放太多东西，太重了我可不要。”
“放心吧王妃，保准您满意。”红裳边说边做，一双巧手将那些青丝挽起，两支碧玉簪固定，一支金步摇装饰。
批下来的头发又取出一半，编了几根小辫子。
鬓角留了两绺发丝，衬得百里凤妆原本有些圆润的脸更加柔和了几分。
修眉、上粉、贴鹅黄，峨眉淡扫，朱唇赤点，珍珠粉用以细致毛孔，兰花油抹亮发梢。
一系列的事情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百里凤妆期间睡着了两次，被红裳嬉笑了一番。
百里凤妆无奈，前世她哪里管得着这些东西，她被道上的人称为疯子，就是因为她行事不按常理，不似女子，疯疯癫癫，无人能摸得清她的脾气。
“好啦。”红裳第三次推醒昏昏欲睡的百里凤妆，然后将镜子递到了她面前，“王妃，看看吧，不知您是否满意。”
百里凤妆睁开迷蒙的眼，模糊不清地看着镜子里的少女，二八年华，眉眼灵动，鹅黄淡扫，唇若朱丹，青丝半绾，端庄而柔和，明媚而灵动。
“红裳，我越看越想把你抢过来了。”
红裳变戏法似得从身后的托盘上拿下了一件衣服，抖了开来：“王妃，换上这件衣服吧。按照流程，咱们先要出宫，陪凉王赏民俗。”
“这衣服……”百里凤妆看着这条抹胸束腰的浅碧色流苏长裙，有些抗拒，“不，我不要穿这件衣服！”
“王妃，这可是我们娘娘千挑万选给您挑出来的衣裳，是五个绣娘一起连夜赶出来的啊。娘娘为了这件衣裳，可是两宿没合眼呢！”红裳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望着百里凤妆，似是在控诉她怎能不领这份好意。
百里凤妆投降了。
她的冷硬无情，只能留给陌生人和敌人。
颜凉早就在前厅用早膳了，这一顿早膳吃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也没见着百里凤妆过来。
他不禁皱眉，往日她都是很早就起床的，今日是怎么了？
“凉王，您吃这个。”莫成宵仿佛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一脸笑意地给他布菜，往他碗中放了第八只包子。
颜凉没有理他。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同时转头，莫成宵先站了起来。
颜凉望着缓缓走进来的少女，眼底一点点漫上了光彩。仿佛那是一束光，点亮了他的世界。
“你怎么在这里？”百里凤妆看见莫成宵，很惊讶。
看见莫成宵和颜凉同桌用饭，更惊讶。
看见颜凉还不排斥，已经惊讶地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形容了。
莫成宵像模像样地一躬：“萧沉默，见过凉王妃。”
菜花蛇从百里凤妆的袖子里探出了脑袋，嗖得一下窜了过去，被百里凤妆捏住了尾巴，塞回了袖中。
百里凤妆恶狠狠地说道：“卖主求荣者，死。”
“……”菜花蛇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妄动了。
她抬起下巴，从莫成宵身边走过，直接在颜凉身旁坐了下来：“王爷久等了。”
颜凉颔首，将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的小米粥端上来，放到了她面前，又把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包子移了过去：“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