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贺斯年突然开口,佟染都差点儿忘了这茬儿。
“你还要我跟他道歉?”
贺斯年气坏了。
今天晚上要不是他碰巧跟过来,佟染和周扬绝无逃脱的可能。要不是他第一时间报警又叫了救护车,等周扬慢悠悠晃回去说不定人都休克昏迷了。
“让你道歉就这么难吗?”
佟染实在是不明白。
“休!想!”
贺斯年才不会让佟染和周扬称心如意。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救护车和警车一前一后终于到了。
见到救护车佟染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逃跑的司机醉酒发狠,下手恐怕不轻,佟染只能先送周扬去医院再做笔录。
她扶着周扬躺上担架,显然是想作为病人家属陪同。
“我跟你们一起去。”
周扬被打的轻还是重对贺斯年来说没差,但一想到佟染要和周扬在救护车上单独相处,说不定进医院以后还要彻夜陪护。
以贺斯年对佟染的了解,她留在医院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不顾佟染和周扬投过来疑惑的目光,贺斯年厚着脸皮上了救护车,紧挨着佟染坐下。
“你上来干什么?”
佟染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贺斯年是想要捣乱。
“我可跟你说清楚,周扬现在是病号,你别趁人之危。”
贺斯年一听就猜到佟染不仅没有心存感激,反而还怀疑他上救护车是看不惯周扬。
“他没躺在这儿的时候都赢不了我,你觉得我对他有兴趣?”
贺斯年微微倾身,顿时拉近了与佟染的距离。
佟染心跳忽然加速,下意识伸手一推。
贺斯年猝不及防撞到身后的车窗,听到耳边传来的闷响,佟染才知道她失手了。
“你反应过度了吧?”
贺斯年瞥了一眼,佟染竟看出了几分幽怨,她清了清嗓子,状做波澜不惊地道。
“我没反应,我在过度。”
匆忙挪开眼,佟染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与贺斯年棱角分明深邃眸光撞上的那一刻,佟染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不敢细想这究竟代表什么,只能暂时选择避开贺斯年。
“你只看见周扬受伤了,就没想过刚才把那个醉汉从你身上扒下来的时候我也受伤了吗?”
贺斯年酸溜溜地问。
佟染对周扬的体贴和袒护他看得眼红。
以往这些小事佟染做的不计其数,只不过那时的贺斯年除了厌烦就是觉得佟染麻烦,他从未花过一分一秒的时间去想佟染这么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喜欢。
可现在佟染也会对着周扬露出同样的眼神儿。
不止周扬,她还会对着沈泽川笑。就连那天跟着他过来浑身上下都冒着傻气的陈深也能见到佟染温温柔柔的笑脸。
“你也受伤了?”
佟染后知后觉贺斯年把司机甩开之后他又想冲上来,最后还是贺斯年动手吓退了司机。
她只是被推了一下就磕的破皮流血,贺斯年面对暴怒的司机所要承受的可想而知。
“受伤不早说,逞强不疼吗,你是铁人?”
佟染想要查看贺斯年的伤,但她的话却让贺斯年回忆起一年前的那场意外。
刚结婚那年他无法面对佟染,故而用贺氏集团的工作麻痹自己,早出晚归终于进了医院。
也就是那个时候,贺斯年才发觉佟染还有他不知道的另一面。
平时说话都小心谨慎的人把江田和公司的人堵在门外,只要是有关公司的事,一律等贺斯年清醒以后再谈。
“他又不是铁人,这种时候若非必要,就暂时先不要提公司的事。”
恍惚之中,面前的佟染又和记忆里的佟染重合在一起。
贺斯年眉展眼舒,余光却瞥见一旁躺着的周扬。
他眸光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