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染只能顺着贺斯年的话继续往下说。
她脸上仍挂着笑,内心活动却是精彩纷呈。
两个小人儿各据一方。
“贺斯年就是总裁当惯了,缺少社会的毒打。”
“那不然呢,你气不过给他一拳,然后收拾东西离开沈氏流落街头?”
思绪翻涌,衡量过后佟染突然想开了。
总有办法能搞定贺斯年。
但在这之前她需要以静制动,免得主动将把柄交道贺斯年的手里。
贺斯年仰着下巴轻哼。
周扬透过病房的窗户看到贺斯年和佟染亲昵的黏在一起。
他心里不舒服,于是等护士告知家属可以进病房的时候,周扬脸色惨白,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不适。
“不然我今晚就留下来照顾你吧,反正期语那儿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佟染一想到周扬是因为在送自己回家的路上才被司机打伤就觉得过意不去。
她的话正中周扬下怀,周扬本来就不愿佟染离开,谁知道贺斯年跟着她会干什么。
“你照顾病人能比医院的护工还要专业吗?”
贺斯年冷笑。
他就知道周扬意图不轨。
装成这幅模样为的就是引发佟染的同情,好让她心甘情愿的呆在这儿。
周扬怒目而视,强势搅局的贺斯年却不由分说的请来了护工。
“你安心养伤,我会亲自送她回家。”
贺斯年刻意示威,拽着佟染就要出去。
“谁说要跟你走了?”
佟染可不想上贺斯年的贼船。
“就在这儿好不好?”
佟染抗拒,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晚的记忆再次浮现,她浑身一僵,只能任由贺斯年拉着。
周扬目送二人离开却无能为力,他气到捶床,却只能对着空气发泄怒火。
“你很闲吗?”
佟染被贺斯年攥着手腕儿,轻微地试探挣扎都能惹得桎梏更紧。
停车场灯光昏暗,佟染只能瞥见贺斯年掩藏在阴影中紧绷的下颚,她心里直犯嘀咕。
冷不丁被甩到车上,佟染径直撞上椅背,憋了许久的怒火噌的一下冒到头顶。
“你是不是有毛……”
一句话尚未说完,贺斯年带着冷气欺身而下。
骤然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佟染下意识抬头,正对上贺斯年黑沉沉的双眸。
发觉佟染失神,贺斯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很缺男人吗?”
从佟染搬出去入职沈氏,贺斯年就意识到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无聊的欲拒还迎的把戏,而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婚。
他和佟染的婚姻从谎言开始,但如若贺斯年不点头,佟染就不能擅自退场。
贺斯年不过是想看看佟染还能有什么办法促成沈氏和贺氏的合作,但他却没想到,佟染居然明目张胆地与周扬并肩而行。
“原来你就是想问这个?”
佟染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贺斯年眉心一蹙,佟染无谓的态度显然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不会有别人的影子。”
像是迫切地想要确定什么一样,贺斯年沉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佟染,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你说你爱我?”
贺斯年漫不经心地坐在餐桌上,他看着窝在对面低垂着头的佟染,眼里尽是漠然。
佟染轻轻应了一声,她知道贺斯年根本不信。
就比如同一张餐桌上,佟染永远只能坐在距离贺斯年最远的位置,因为她清楚在贺斯年看来,这段婚姻只是束缚的枷锁。
“无论你在何处,无论你周围有何人,我的目光只会跟着你,绝不会落在别人的身上。”
佟染迎着贺斯年眼底的冷漠和嘲讽,她一字一顿近乎自言自语。
贺斯年心神微动。
半晌,他才挪开视线淡淡道。
“幼稚。”
被逼迫结婚的感觉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