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有消息了……”
翌日一大早，崔铭刚到归平司门口就让郭云给堵住了。
崔铭目光一凛：“人牙？”
郭云嘿嘿一笑，道：“不是，是盐贩，您不是让顺着戚九九查她交易的上线吗？我们查到了。”
崔铭眼中的亮光暗了些许，点了点头：“说说！”
“兄弟们按照你吩咐的，暗中盯着戚九九，果然如你所料，她弄丢的那袋私盐是赊来的，这卖主叫刘三，这两天正在到处找她，今儿个他不知道在哪儿打听到了戚九九去了城郊，这会儿正往那儿去呢……”
“带路！”崔铭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神情紧绷，不待郭云回话翻身上马。
郭云不敢耽搁，也一跃上了马背，二人正要打马前行，突然从归平司冲出来一个武候将二人拦住。
“校尉，有人报案，说是丢了孩子！”
崔铭一听，眉毛皱起，问道：“报案人现在何处！”
“正在内堂等着，您现在要审吗？”
崔铭拧眉思索着，丢失孩童事大，可能将刘三与戚九九一同抓获也是机会难得，况且这审问还需要些时间，若是耽搁了难保戚九九不会被刘三伤害，这私盐犯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之徒。
瞧着崔铭似有些踌躇，郭云道：“校尉，人牙要紧，刘三那边我去就行了。”
崔铭斜目看着他，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被人这么小瞧，郭云脾气上头，蚕眉一竖，双目圆睁：“校尉你也太小看我了，别说一个刘三，就是十个也不在话下！”
崔铭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我说的是戚九九！”
语落不待回话策马而去，留下一脸菜色的郭云和捂嘴偷笑的武候。
待他的身影渐行渐远，那武候才将心中憋了许久的疑惑说了出来：“郭旅帅，您说，这私盐之事梁司监不是让交给长安县了嘛，头儿这又是为何呢？”
“这还看不出来吗？”郭云捏着下巴斜眼看着他。
武候簇眉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哦！知道了，咱头儿这是想……争功！”
刚说完头上“啪！”地狠狠挨了一巴掌，耳边传来一声吼：“争什么功？头儿是那样的人吗？”
武候揉着脑袋，委屈巴拉地看着他：“那您说是什么？”
郭云圆眼一眯：“争口气！”
武候一脸迷惑：“争口气？”
郭云不再言语，看着远去的背影，神情越发得高深莫测起来。
崔铭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到了城外的林区，他将马匹栓好，寻着手下留下的记号悄悄潜入密林。
走了片刻，瞧见了低伏于在草丛之中的两个武候，他伏低身子，悄悄地走了过去，“怎么样了？”。
手下低声回道：“头儿，您来得刚刚好。”
崔铭悄悄蹲下，示意大家禁声，几人都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戚九九，你也是道上的人，欠债还钱这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说话这人长脸横眉，身材魁梧，长相凶悍，应该就是刘三。
戚九九今日穿了窄袖翻领袍子，裤管绑起，看起来很精炼。
“三爷，我现在真没钱，我拿什么还你啊？”
刘三从怀里拿出一张黄麻纸抖了抖，道：“白纸黑字，想抵赖……可不成！”
戚九九脸上挤着笑：“我怎么敢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武候追的紧，以防万一我将那东西和钱两一并给扔了。”
刘三摆摆手，似不愿听她辩解，“说到底，就是拿我的东西没给我银子，三爷我是个生意人，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因与你有过交情才破例赊了给你，你要是想空手套白狼，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戚九九看起来有些紧张，急得小脸都红了，道：“三爷三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天天都想着怎么凑钱还你，你看，我今日来这里就是想让捉野味换了钱好还您。”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能放过你，”刘三眼中发出危险的光芒，语气渐冷，“戚九九，你别怪我不够意思，若是放过了你，那些个我拒绝赊给他们的人我也没法交待啊，况且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人人都效仿你，那我这私盐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三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你的，你今日就放我一马吧！”
刘三司懒得再说什么，眼神变得狠厉，“小惩一下，就卸了胳膊吧！”话音刚落，伸手就去抓她。刘三也是个练家子，速度快，力道狠，一下就钳住了她的臂膀，戚九九痛得呲牙咧嘴却逃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