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平司牢房
“九九，你今日帮刘三逃脱，是把自己往危险境地推啊！”
戚九九狼吞虎咽地啃着胡饼，得了空道：“如果他被抓住，我才更危险，”因嘴里塞满了胡饼，她口齿不清，说话时还往外喷着碎屑，“凭催命的手段让他开口不是难事，届时他供出我从他那儿买私盐，我定会以贩卖私盐被问罪，且其他的私盐贩子也会来寻仇，我倒不怕，可我阿娘……”
说着，她头低了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只可见睫毛微颤。
王大成见此，似安慰她道：“你帮了这刘三，想必他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嗯！”她点点头，“刘三这人虽狠，可也讲道义。”
“可你这样，他定会怀疑你与刘三有关系！”
“他没证据，不能把我怎么样！”因吃得急，这一说话不小心就给噎住了，忙拍胸口。
王大成在外面给她递了碗水：“慢点慢点，你这是多久没吃了啊，瞧给饿的！”
一说起这个，戚九九气不打一处来，将口中食物就着水咽下，气鼓鼓说道：“这个人催命太无耻了，无凭关了我不说还让我给她洗衣裳，竟还一日不给吃食，你们现在都这么对待犯人吗？”
“你又不是没在牢里呆过，我们啥时候这么刻薄犯人了？”说着又递了个胡饼过去。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胡饼，“我就知道是那催命跟我过不去！”用力之狠，仿佛那饼就是崔铭。
“我早都劝过你，别跟那刘三扯一块，早晚要出事，你不听非要去他那儿弄些私盐卖，看这不就出事了吗？”
“大成哥，那几次若不是卖私盐换了点钱买了粮食，我和阿娘怕早就饿死了！”
王大成本是埋怨的脸色，一听这话眼中瞬间涌起波纹，“你咋不跟我说呢，好歹叫我一声哥，怎能让你饿肚子呢！”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这么照顾我们母女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毕竟你现在的日子也紧巴巴，我也不能总麻烦你。”
“哎……”王大成叹了一声，“让我说你啥好呢，自小都这么要强。”
戚九九摆摆手：“你不用为我担心，他没有证据不能把我怎么样。”
“话虽如此，可他这么关着你也不是个事儿啊？”说着往牢门上一靠，作冥思状，“得想个法子把你弄出去。”
“别了！”戚九九将碗递给他，示意再来碗水，“这里是归平司，又不是长安县，你刚调过来还是谨慎些别让人抓着把柄。”
“再说了，我三天两头进牢房一趟，就跟我第二个家似的，若只是关个几天倒也不错，不用操心吃了上顿没下顿。只是我阿娘要麻烦你去照顾她几天，她今日的药也不知喝了没。”
王大成背靠着牢门看着头顶的青石，心中知道她说的是这个理，自己给县丞塞了不少银子才弄到了提调到归平司协助办案的名额，正是一展身手的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看样子崔铭只是想对她略施小惩，应该不会给她定罪。于是他转过身来看着：“那行，我会帮你照顾阿娘的，你自己小心点着，也别老跟校尉过不去，万一惹怒了他一直关着你不放咧？”
戚九九正往嘴里送饼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后又嚼了起来，“放心吧，我有办法出去！”
“这里是归平司，专办大案要案的，那戒备比长安万年两县不知森严多少，你以为跟以前在长安县，有我帮衬着就能出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戚九九话微止，接着道：“还有啊，是他总跟我过不去！”
王大成呵呵一笑，道：“我觉得这个崔校尉人还不错，一心只想办案子，脑子也转得快，跟着他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戚九九白了他一眼：“你才调过来几天，能知道什么啊？”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不可否认，崔铭却实不可小觑，对于王大成的话她也并没有太过反驳。
“说真的，不如你好好考虑考虑那个提议，咱们一起合作？”
戚九九将碗往他手里一推，冷着脸道：“不考虑！”
“你咋这么死板咧？”
她刚想说什么，突见一年轻狱吏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对郭云道：“有人来了，快走吧！”
郭云不再说什么，忙收拾了东西随来人一道离去，“小六，来的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