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走到家门口，弟弟就飞奔着向我过来。
两年没怎么见，他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身体壮实得像一头小牛。
「姐，爹娘他们，要把旺儿卖了！」
弟弟的语气十分焦急，听起来应该是确有其事。
卖了？一瞬间我还挺高兴的，妹妹终于能离开那个家了。
但转念一想，妹妹还不到十四，又是个瞎子，谁会把她娶回家啊？
「不是像卖你那样，爹前几天伤了腿，没钱治，娘说把旺儿卖给米肉店。」
看样子，弟弟知道米肉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我慌了，虽然弟弟就是个满口谎言的孽种，但听他这么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我怎么可能不去相信。
因为我知道爹娘有多狠心，他们能剜掉妹妹的眼睛，就可能让别人吃掉妹妹的血肉。
再说弟弟现在也长大了，身体还算健硕，不再需要妹妹给他挡灾了。
「姐，咱俩想办法弄点钱吧，这样旺儿就不会被卖掉了。」
弟弟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真诚。
「你听说过朱雀石吗？」弟弟紧接着又问我。
我想了想，那不是我们这一族的镇宅之宝吗？传说都是它的庇佑，我们这同宗人才算是过得顺风顺水。
「城里的商人想出高价把那石头收走，他之前还来问过族长，族长没同意。」弟弟继续说。
「你想偷那朱雀石？」
我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他想偷来卖给商人。
弟弟点点头，又一次强调起妹妹要被卖了。
说实话，我根本不信那破石头，我过了快二十年苦日子，没见石头庇护过我一天。
「那石头现在在族长家地窖里，我寻了一块形状相似的，给它偷偷换掉。」
弟弟讲着他周密的计划，看样子已经打定了主意。
见我还是不吭声，他继续说。
「你在外面帮我把风，我进去偷，被抓了不管你的事。」
听到这，我才松口答应。
弟弟用绳子溜进地窖里，我站在外面帮他放哨，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弟弟换掉石头的刹那，天空中突然抛下一张大网，把我结结实实地网了起来。
弟弟见状不对，三两下就爬出了地窖，在网没收紧的边缘，逃跑了。
族长带着一行人赶了过来，他们先去查看了朱雀石。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那石头掉在了地上，碎裂成两半。
「造孽啊！大灾要来了！」族长边喊着边把我绑了起来。
他们把我押回娘家，当着父母的面，宣判了族规，若偷取或损坏圣物，将处以水刑。
水刑听起来温和，实则非常恐怖，它将人完全浸泡在水里，只留下鼻子还能呼吸，就这样不吃不喝浸泡上三天。
「我没偷圣物，是荣吉，他下去偷的！」
我抬起头，挣扎了一番。
「不是我！是你自己要去偷的！」
荣吉躲在母亲身后，他的声音很亮，但能听出他在害怕。
「你好大的胆，自己偷东西还赖到荣吉身上！」
母亲惊慌地看着我，她把有些发抖的弟弟护在怀里，就算她知道真相，也不可能把弟弟推出去。
算了，我不挣扎了，低下头的我默认了这一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