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下桥了,刷的打开折扇,神态就是一个观光客偶然遇到熟人。
“贝勒爷,好兴致啊,一大早赏景呐。”
说的是一口标准蒙古语,褚英呵呵笑,也是异常放松。
“彼此彼此,没想到会遇到,真巧。”
“这家的酒不错,贝勒爷一定要尝尝,要不,一起?我请客。”
“我没看错吧,兰陵王,你刚从里头出来,难道还没喝够吗?这一大早的,我也没兴趣喝酒,就不奉陪了,你慢慢喝吧。”
他说完,转身楼住芙蓉,稍稍一带,她就在马背上了,居高临下的望着对面的一大帮子人,害怕的要死,手就没离开过口袋,金针药包全捏在手里。
聊天还没结束,褚英也不急着上马,那兰陵王大声说。
“也好,但是这酒一定要尝,来人,给贝勒爷打包十坛送去客栈,算我给贝勒爷的见面礼,都是去应天府的,路上难免遇到,能跟贝勒爷交上朋友,可是我们的荣幸。”
褚英双手插腰,讲话依然是一贯的傲慢与不客气。
“兰陵秀明,我褚英没兴趣跟任何人交朋友,去应天府大路通天,遇到我,你绕道走吧。”
“是吗?那不一定。”他的视线往上瞟,有意无意的打量芙蓉,缓缓的说:“贝勒爷话可别说早了,说不定哪天,贝勒爷就愿意跟我交朋友了。”
褚英看到了,脸更黑,甩开披风,翻身跃上马,怒哼一声。
“告辞。”
马头掉转,临行前听到那兰陵王说话。
“贝勒爷走好,后会有期。
回客栈的路上,褚英一路沉默,芙蓉几次回头,都见他浓眉深皱,应该在想事。不敢打扰他,靠在他怀里,想自己的事,思索着怎么告诉他奸细的事。
穿过几条街,快到客栈时,褚英突然开口。
“跟他说了没?”
“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褚英的声音立马严肃。
“那些话,你跟他说了没有。”
“说了。”她忙点头,不会傻到说实话,异常坚定的表态:“你放心,他回去了,不会跟着我们。”
“嗯。”
他满意了,轻哼一声,头低了下来,亲吻她的发际,她配合的仰脸,让他可以轻易吻到她的唇,跟他亲热了会,思索着说。
“褚英,雷越要我们当心那个叶赫小格格。”
褚英讥笑。
“还用得着他说,谁不知道乌拉叶赫狼子野心,勾结苏赫哈齐,早晚灭了他了事。”
“呃?你知道?那你怎么不动手。”
“动什么手?女人能做什么?”
“你怎么可以小看女人?”她惊愕的瞪大眼,觉得应该郑重的纠正他的错误思想,举例为证:“我也是女人,但是想要弄死你,那是随时随地的事,你承不承认。”
他扬眉,黑眸亮得跟星星似的,瞬间激动,狠狠的吻住她,在她耳边粗喘。
“宝贝,晚上再弄死我。”
“我跟你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客栈到了,亲卫们迎了上来,调情结束,铁臂搂着她翻身下马后松开,大步往里走,应该又要开秘密大会了,芙蓉忙跟上。
接下来的日子,芙蓉重点留意那个叶赫格格,可是怎么观察,人家都是正正常常,胆胆小小的,再看那丫环,老老实实,安安份份,一点异样也没有。两天下来,她就不耐烦了,算了,反正褚英也知道这事,这种麻烦事交给褚英吧,翻出药袋,又开始专心捣鼓药材。
精神一松懈,突然发现两天没见付左了。问小玉,军事大臣去向,小玉自然不会清楚。晚上打算问褚英,侍候他梳洗完,还没来得及问,便被他脱光抱上床,狠狠折腾,当然,到最后也总是褚英被折腾的几近断气。
后半夜时,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付左的声音。然后褚英出去了,并未走远,立在门口听汇报,应该这两日是充当侦察兵去了。
芙蓉实在困,听得到褚英的声音,她便很安心的继续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里听到咔喀咔喀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看,就见褚英坐在床头,手里正在摆弄着什么。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脑袋一激灵直蹦起,蹭蹭蹭的缩到床角,褚英脸一沉,又皱眉。
“怕什么?”
“怎么不怕,你疯了吗?枪头对着我,这东西会走火。”
“你说,这是……”
“枪啊,很危险的,给我。”
她拿了过来,左看右看,研究了番。造型跟上世界猎户用的火药枪类似,枪杆很长,中间有个子弹堂口,上面是枪栓。幸好保险没有拉开,子弹看着是上满的,可以看到一个个槽,数一下有六个。
比起上世界射击场上,她玩过的那种,虽然简单粗陋不是一点点,但是这个冷兵器统制的年代,这东西绝对具有杀伤力。
“你-会用?”
褚英问,非常的不解,她瞪眼,并不打算瞒他,事有轻重缓急,这是大事,如果不警戒他一下,这个狂妄的男人到死都不会知道谁是真正的老大。
“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但是这东西声音很大,要找个地方。”
“嗯,你先穿衣服。”
“哦。”
他接过枪,好奇的左右摆弄,她忙提醒。
“这边有个保险栓,不用时千万不能拉开,否则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她边说边忙着四处找衣服,忍不住抱怨。
“你总把我衣服脱得四处都是,干嘛每次都急吼吼的,搞得跟个强奸犯似的……”
褚英呵呵笑,帮忙把衣服扔到床上,顺便吻她亲热一下。
“宝贝,今晚换你来强奸我,欢迎把我的衣服脱得四处都是。”
“谁要强奸你,每晚叫得跟个杀猪似的,真要强奸你,你还不得求饶。”
“真的?”他低语,重重的吻她,爱死了这种露骨的刺激,黑眸变暗,瞬间就情绪不稳了:“那来试试,看我会不会求饶。”
“知道了,晚上试,颜面扫地,看你以后还充硬汉。”
“我硬不硬,你最清楚了。”
喘息越来越重,已经能听到喉咙里的哽咽声了,不能再刺激了。她推开他下了床,天还未亮,不想吵了小玉,便自己去打水,侍候他梳洗。
吃过饭后,跟着他去林子,东方刚刚鱼肚。亲卫们都在,她拿着枪,用有限的知识,每个部位尽量穷尽所知的解释一下。
“看,子弹装好,上膛,准备攻击时拉开保险栓,扣动这边的板击。”她开了第一枪,声音震耳,冲击力也非常大,虽然是瞄准大树打的,但是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她尴尬,交给褚英。
“褚英,你来试。”
褚英试了,芙蓉不得不承认,武器天生就属于男人的,同样是拉保险栓,扣板机,看褚英做起来就无比的顺手帅气。
砰的一声巨响,那杆枪仿佛也找到了主人,特别听话,穿透树杆没入另一棵树杆内,子弹消失。
亲卫们看得目瞪口呆,正好六颗子弹,每人试一枪,正正好。
子弹打完,枪杆子便没用了。男人们却爱不释手,久久不能平静。
“好东西啊,怪不得那兰陵秀明两个月就能夺位,最近念头都打到咱们蒙古草原了,有这东西,腰杆子是能硬起来了。”
“我还奇怪了,他胆肥了敢跟扈伦动手,原来得了好东西。”
“贝勒爷,如果咱们也有,……”
亲卫们你一句我一句,芙蓉听着,暗暗佩服,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最终褚英化零为整。
“阿木卓,你再去搞一把,快马加鞭送回建州,让大家都瞧瞧,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什么都不用做,专心去查这东西的出处,来源,怎么制造。不管花多少钱,给我整出一支队伍来。”
“属下得令。”他单膝跪地领命,有些犹豫:“只是贝勒爷身边人本来就不多,要不要……”
“不用,人多了麻烦。”
阿木卓领命走了。
队伍白天出河南,晚上时才走到安徽抚州县,陈大人看来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越往南走,语言方面越是吃力。扈伦的人就更别说的。幸好,内务府准备周全,流苏福晋居然就是安徽人,还是江淮巡抚李明远大人千金。
芙蓉感到吃惊,也深深同情她。好好一个千金大小姐,嫁进冰天雪地的建州,还不得老公疼爱,真真是亏大了。
队伍一进抚州,就有人接应。在安徽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好。马队一进客栈,还未停稳,巡抚府上便有人来请大小姐和姑爷,褚英也想了解一下那紫郡王的情况,便答应入府。
芙蓉习惯的跟随,被那下人拦住,说这不符合汉人女子回家省亲的规矩。规矩在褚英眼里都是放屁,但是毕竟是人家地盘,陈大人横劝竖劝,褚英只得勉强答应,黑着一张脸,一甩披风走了。马腾与多鲁跟着,付左留下。
临行前不忘叮嘱付左。
“守着她。”
“贝勒爷放心。”
芙蓉感觉心变得异常柔软,偶尔也会心疼,如果哪天她不见了,褚英一定会四处找她。褚英的爱对她来说是保护伞也是负担。
果然,思想包袱太重,晚上会拼命做梦,前半夜做着回21世纪的梦,后半夜一直在做褚英死掉的梦。赐死,被杀,喝毒酒,各种死法,每死一次惊醒一次,看看枕边,褚英未回,再睡便又做梦,最后一次是被酷刑折磨死,她眼睁睁的看着,感觉全身麻木,心撕裂般的疼痛。然后又被惊醒,满脸是泪。怔忡了好久,不敢再睡,穿好衣服坐在桌前,摆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