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怎么还不回来,你去看看。”
她急得全身啰嗦,习惯的去问付左,付左怎么可能知道。
“贝勒爷让我守着福晋。”
“我有什么好守的,你去看看啊。”
天黑了,黑沉沉的夜空一颗星星也没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付左突然跨前几步。
“有人来了。”
下一刻,他飞奔了出去,转眼消失在夜色里,她茫然的望着,夜色黑沉,什么也看不见,倒是身后的小玉噫了一声。
“好像是骨尔泰将军身边的随从。”
付左回来了,与那随从说话,急步过来。
“找到贝勒爷了,果然在大牢里,已经救出来了,福晋放宽心。”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巡抚与波斯人勾结,波斯人在安阳有窝点,贝勒爷去了安阳,骨尔泰怕福晋担心,让侍从先回来报个信。”
她点头,还是不放心,抓住那侍从问。
“褚英受伤了吗?他在牢里有没有被折磨?用刑了吗?”
“没有没有,贝勒爷好的很,福晋放心。”
一颗心总算落地,又呆站了会,想着褚英一时半会回不来,便折回茶辅,吃了点东西,趴在桌上强迫自己小睡一会,半夜醒后,实在睡不着,便又等在门口。
付左斜靠在门上,一直的守着,看到她便说。
“福晋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不着。”她皱眉望着夜色,习惯的问他。
“褚英为什么还不回来。”
事实上,付左一直守在这,当然不会知道,但是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心生不忍,下意识的安慰她。
“很快的,安阳折返六七个时辰,快到了。……”
话还未完,面上顿时一冽,跨前几步。
“有人过来了。”
很快,她也听到了马蹄声,隆隆的声音,仿若大地在震动。“贝勒爷回来了。”付左跳起,直冲了出去。
回来了吗?回来了吗?她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黑沉沉的夜色,什么也没有,连付左也消失了。她站在那里,伸头茫然的张望着,终于隐隐的看到队伍黑压压的直冲而来,还未冲上官道,便有人率先跃下马,大步过来。
她发出一声喊,象飞蛾一样直扑而去。高大的身影明显一僵,本能的张臂,她便已扑进他怀里,欣喜万分的大喊。
“褚英,你吓死我了,哦,褚英。”
“格格。……”
骨尔泰的声音就在头顶,她顿时僵住,还未反应,后领一紧,一股大力已经把她整个拉了过去,跌入另一个怀抱,褚英怒吼声止也止不住。
“你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眼睛不好也要有个限度,这么大个人也看不清吗?”
多么熟悉的吼声,多么让人怀念的炽热体温,芙蓉顿时鼻子发酸,强忍着大哭的冲动,手忙脚乱的摸他的身体手脚,喘息着喊。
“有没有受伤,哪里疼?手能动吗?腿呢。”又能去摸他的头:“脖子能动吗?动动看。”
褚英甩头,很不耐烦。
“行了,没有受伤。”
“他们有没有折磨你,有没有对你用刑?有没有打你?有没有折腾你?”
“没有。”他抓着她,感觉脸抽筋:“谁会折腾我?只有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才会每夜折腾我。”
人群里传来吃笑,她精神一松,登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
“你吓死我了,我快被你吓死了,哦,褚英,我真的吓到了。”
“没事,没事。”褚英感觉眼眶发热,紧紧的搂着她,亲吻她的发际,温存了好一会,情绪才慢慢平熄。
“宝贝,我还有事,你先去休息。”
铁臂松开,他大步往里走,后面一大帮子人跟随,队伍里还有俘虏。芙蓉情绪太过激动,一时平熄不了,也休息不了,生怕他再离开,死死的抓着他的披风,紧紧跟随。
走进大院时,看到西边木柱上缚着的流苏与冒牌货,褚英停了下来,走前几步,倾身细看。
“你就是那个千面圣手,果然可以乱真。”
冒牌货呵呵的干笑几声。
“什么乱真,贝勒爷说笑,两个照面就被福晋识破了,实在有愧千面两字。”
“两个照面就识破吗?”褚英凑近再看:“真的一模一样,哪有破绽?”
冒牌货脸抽筋。
“这要问福晋了,我千面圣手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已经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失手。”
褚英实在好奇,扭头问。
“哪里不像。”
“很像,但是,不是你。”他没听明白,扬眉,她望着,咬唇思索了一下:“性格,眼神,讲话方式都不是,哦,还有身上的体温。……”
浓眉立马皱起,那张脸说黑就黑,低吼声也变得恼怒。
“什么体温,你们两个难道,难道,……”
“没有啦,你想哪里去了。”
芙蓉跺脚,冒牌货哈哈笑。
“贝勒爷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和福晋亲热呢,哎呀,本来还想尝尝草原霸主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真是可惜了……”
巨掌瞬间就捏住了他的颈,褚英的脸黑成炭,缓缓凑近,咬牙切齿阴恻恻的说。
“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滋味有多销魂……”
巨掌一用力,咔喀一声,那冒牌货头一侧,便断了气。他冷哼一声,松开手,转身大步往里走。芙蓉忙跟上,小手始终死死的抓着他的披风。
俘虏被扔了进来,看穿着打扮和长相,是个异族。脸上和身上都有伤,衣服已被扯破,虽然狼狈不堪,却下巴仰得很高,眼神傲慢,一看就是硬骨头。
陈大人过来问了一句。
“会蒙古语吗?”
没反应,又用汉语问。
“会汉语吗?”
还是没反应,付左脾气不好,上来就是一顿暴打,硬骨头被打倒在地,却哼也不哼一声,只是瞪着付左,喉咙里咕哝几句,不用听懂也知道是骂人的。
“说了什么?”
褚英侧头问她,她就立在他身边,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十分牵挂他身上是否有伤,听他问忙说。
“不是好话,你不会乐意听的。”
褚英自然知道不是好话,低眉思索了一下。
“告诉他,想活命就老实点。”
“他不会老实的,这种硬骨头怎么可能怕死?你要口供吗?我能让他老实。”
她终于松手,让小玉拿来药箱,仿佛很随意的取了几个瓶子,把药汁混合倒入一个小管子中,再取出自制的白手套,缓缓戴上,拿了根金针接在管子上,对着付左说。
“让开,对付硬骨头要用脑子,我就讨厌你们这种只会充硬汉的男人,以为有多了不起,能硬到什么程度?嘴巴硬有什么用,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身体有多老实。”她蹲下,细细的指轻抚男人的后颈,那金针缓缓的刺了进去。
茶铺四周立了好多人,亲卫们都在,扈伦的人也在。并不知道她要干嘛,只觉得背脊发凉,管子里的液体慢慢注入男人的体内。
几乎马上,地上的男人开始僵硬,四肢收拢,脸部抽搐,嘴唇啰嗦,钢牙咬的喀喀作响。身子慢慢卷缩,象虾米般弓起后,突然伸直,随后开始惨叫,那喊声在夜色里止也止不住,怎么听都是撕心裂肺,惊世骇俗的。
观众们看得心惊肉跳,胆小的一批批跑出去。
再看芙蓉蹲在那里,一脸平静,还有心情解释。
“别以为男人能忍点痛,就自我膨胀,不知道谁是老大了,男人之所以比女人能忍,是因为痛感神经比女人少很多,打个比方,女人有四十条痛感神经,男人却只有二十条,那是老天赐于的,是天生。但是,老天爷也很公平,男人天生强壮,一旦被纠住小尾巴,反馈给脑子的疼痛感要比女人强烈几十倍。当然痛感神经不是要害,威胁不了生命,即使这样痛个三五天,一旦不再刺激,立马活蹦乱跳。”她低头,轻抬男人的下巴,那细细的嗓音,这会让人听着无比的毛骨耸然:“更激动人心的,你不会晕过去,好玩吧。现在你要不要告诉我,会不会蒙古话。”
“会,会,……”男人彻底崩溃,惊惊恐恐的瞪她,她笑了,抽掉金针,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站了起来,从鼻子里发出冷哼。
“我就说这世上哪来的硬汉,敢在我面前充老大,立马废了你。”她脱掉手套,把管子扔在桌上,拍拍手,看到褚英抽筋的脸,小脸瞬间剧变,换上一付无害的笑脸。
“瞧!老实了,他会蒙古话,你可以问了。”
褚英终于不再看她,视线回到硬骨头上办正事。问话的是亲卫们,我问一句你问一名,褚英再归纳总结。
想知道的很多,但是硬骨头那里的答案并不尽如人意。兰陵秀明的去向与在中原的接头点与什么人勾结一概不知,应该只是一个只负责安徽地区接应的小头目而已。口供反复的问了几遍,并没有前后茅盾。
问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便是,兰陵秀明要吞并海西女真族,扈伦是海西最大的部落,所以,这次兰陵王来中原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干掉赫哲泰。
气得扈伦的大将一脚就踢飞过去,硬骨头瞬间毙命,芙蓉一阵惋惜,本来还想问问枪的事。
侍卫们进来处理了硬骨头的尸体,顺便问问如何处置流苏福晋,褚英在想事,随手一挥,目光冷冽的样子给了侍卫很好的答案,侍卫大步出去了,芙蓉心有不忍,追到门外,看着侧福晋被解下,象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顿时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