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核弹头没有全部爆炸。
也许那个破坏者被空军“特种武器”库的保安部队给杀了?这条新闻就要算次一等的了。不过,十一点钟的新闻报导里很可能会提到这桩事。
这个念头给了他一些安慰,加之他确信报纸广播之类对暴力一向有强烈兴趣,所以巴里诺夫沿第七街开车到了一个讨人喜欢的小饭店,饱餐了一顿高级高卢国式菜肴,欣赏了一位钢琴家的演奏。
晚上十一时的广播里既没提到沃思堡州的Indian峡谷,也没提到附近的空军基地。这位前克洛诺斯安全总局的鉴证专家感到不安起来,开始胡思乱想和焦虑不安。
出了什么事了。在此之前每次都是奏效的,但这次却出了毛病。他开始收拾箱子,决定离开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逃之天天,迅速转移。
不行。
如果半夜结账离开旅馆会使人觉得奇怪,会吸引注意的。那一晚他没怎么睡着觉。早饭后他结了帐,把车开回到Pittsfi市的汽车出租处。
到上午十一点时他已经坐在一辆公共汽车里沿高速公路向东急驶,往温斯洛普市去了。到柏克夏县去本来就是个错误,因为几乎没有飞机和火车通向这个休养区。
要是在像温斯洛普市这样的大城市里他就可以机动多了,在人群中要安全得多,而且几乎任何时侯都可以迅速转移到皇家山市或其他城市去。大城市里的一家挤满旅客的汽车旅馆会保险得多。
他抬头一看,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紧身上衣的年轻女人的丰满的胸部。她正往后面的“休息间”走去。这是米果坚国人给设在公共汽车上的厕所的一个好听的名字。
名称不同,并不影响它为乘客提供的方便。厄尔布鲁国的长途汽车就不提供这种方便。不过他并不是在思考这件事。他根本没有在思考什么,而是这位年轻女人的魅力勾引起了他本能的反应。
他不由自主地心烦意乱了。他想起他的寂寞。他对自己竟然勾起肉体上的需求和情欲这一点很不满意,怨恨交集地注视着那个挑起他性感的女人。
他的使命,他的命运,比任何都重要。他决不能让任何东西使他心烦意乱或忘记自己的使命。
座落在温斯洛普市公园广场街上的stadt·Hilton酒店非常大,他在这座有一千一百个房间的大旅馆里感到安全得多了,然而他心里明白是出了事了。
当报纸的晚刊上仍然没有出现有关报导的时候,他的危险感开始增加,就像有个老鼠在咬他的心。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但这并不能使他的紧张心情稍有缓和。
他在房间里吃的饭,生怕离开电视机。他又不敢走出房间去,因为他十分害怕会有什么情况在楼下街上等待着他。他们可能会派人包围旅馆,他们也许会作弄作弄他,坐等他自己出来。
但他们休想得到电话本。
不论晚上有多少克洛诺斯安全总局在米果坚国的间谍人员埋伏在stadt·Hilton旅馆外面,他们永远也别想弄回电话本。他打算小心地把旅馆四周的街道侦察一番,如果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他就立刻开始打电话。
他将偷偷回到房间里,把门堵上后就马上打电话。一小时之内他就可以使二十个点行动起来,到半夜时分整个“音电流行动”大军中的每一个间谍的引信就都会被他点燃了。
快十点时他离开房间沿旅馆招待使用的后楼梯走下了六层楼。他把门厅仔细察看了几分钟,看看人群里有没有人可能是他的敌人。他的敌人太多了,不仅是克洛诺斯安全总局,还有米果坚国秘密警察这些残暴分子。
他看见十来个男女嘻嘻哈哈地往大门走去,他决定和他们一起出门,混在这群兴高采烈吵吵嚷嚷的人群中间走出去。他们可以充当他理想的掩护。
这一招很奏效。他走出了旅馆,混杂在人流中,很快地“溜”走了。十五分钟之内他四次查看是否有人盯他的梢,当他没有发现任何尾巴时,宽慰地叹了口气。
要想弄清究竟有没有人跟踪是不容易的,因为沃列茨科市的间谍很机灵,精通于盯梢之道。但就他的观察,没有人在跟踪他。
他继续向前走去,信步走到了一个有许多酒吧间和几家电影剧院。巴里诺夫原来就听说过反映西方病态社会的腐朽和**的这类东西。
也许他现在应该看一看这些人的病态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剧院外面的照片没有说明什么具体内容,但高悬的广告牌上的电影名字却告诉你里面很有点名堂。
他又向周围看了看,仍很紧张,很警惕。他走到售票窗口,捉摸着里面坐着的那个肥胖的没戴领带的男人,他的脸在写着五美元字样的牌子的上方露出,显得异样的肿大。
巴里诺夫犹豫着。售票亭里的胖子对这个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看惯了一些中年男人在这个剧场外踌躇不决。这对卖票的人来说没什么大关系,因为他反正是领固定工资的,何况一般来说这些惴惴不安的中年男人最后总是能鼓起足够的勇气进去看电影的。
巴里诺夫可没有这个勇气,他逃走了。他快步离开了这里,在暑热中走过一条马路,到看见街对面的公共电话亭才停了下来。他匆匆过街向电话亭走去,差点被一辆出租汽车撞倒。
但他躲开了汽车,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硬币。他身上不会没有零钱的,尼古拉·巴里诺夫从他到达北美大陆时起,旅行时总是随身带着几美元的零钱。他特别注意保证要在不论什么钟点,随时都有零钱打公用电话。
他瞪着电话机。电话间里很热,满身流着汗,但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种生理上的紧张。他口很干,在拨着沃思堡州的那个电话号码时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这样做也许是愚蠢的,甚至是危险的,但他非得弄清楚究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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