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周围，辨认着他在几十个国家里都看到过的那种熟悉的警察特有的身躯和面孔，以及那些典型的各种各样的到警察局来求援的受害者和傻瓜。
“你这么快就接待我，太好了，警官。”奥尔科特说道。他现在单独和吉宝对面坐在那间陈设单调的小办公室里。哈雷·吉宝是一个晒得黑黑的身材高大的人，脸上带着坦率的笑容。
奥尔科特揣摸着他。答案要从他的衣着上去找。警官吉宝的穿着来说显得稍稍阔绰了一些，奥尔科特敢说他的汽车比别的警官的汽车要贵。奥尔科特感觉到这个警察，威尔莫特的这位朋友，是“比较通融”的。
“我希望能帮你的忙。”吉宝像电视上的那些说话痛快的好警察那样干脆地回答说。“威尔莫特说你有点为难的事。”
“就是。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想这是一个寻人案，可能是健忘症。”
警官同情地点点头。
“寻找什么人呢，巴特利特先生？”
“我们家的管账先生，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表亲。”吉宝的眼神里流露出新的兴趣。
“是家族内部的事吗，先生？”
关键在于“家族”一词，他想知道这事是否和有势力的黑手党的人马之一有关。
“是家族内部的事，远在东部地区。”奥尔科特撒谎说。吉宝又点了点头，心里在盘算到底要他干什么，他可以到手多少钱。
“这家伙几个月前失踪了，警官先生，我们都很替他担心。他可能在这里，也可能在别的任何地方。”
“他身上现款多吗？”
“包括公司的一部分款。我们想他是得了健忘症了。”
可能是昏了头了，吉宝心想。一个人要是以为他搞了黑手党的钱而可以逃之天天，那他除非是得了神经病了。黑手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捕他，把他干掉。这是个原则问题，作为一个有原则的人，吉宝认为该这么办，只要他不直接参与干掉这个人，他愿意帮忙。
自称艾伯特·巴特利特的这个人从一个厚厚的白信封里抽出一张相片，放在桌子上，把信封放在相片旁边。
“他的名字叫布莱尔。布莱尔·桑切斯。黑眼睛，头发是褐色的；已经半秃了，身长189CM，英语说得不太好，有口音，体重约168斤。”
吉宝揣摸着信封里可能有多少钱。
“失踪很久了吗？”
“大约两三个月了。我们自己已经探寻过了，可是运气不好。也许你可以发个寻人启事什么的？”
这位“比较通融的”，伦底纽姆国人会管他叫“可以拐弯的”警官被这人给镇住了，同时又觉得很有意思，这一支黑手党的胆子可不小，敢利用警察的全国系统来追捕一个狡诈的骗子。
“我去请示一下警长。”吉宝答应道。
他一把拿起相片和信封，离开了办公室。奥尔科特猜他准是在厕所的小间里数钱。他没有猜错。
“我们一定设法帮忙。”警官拿着奥尔科特刚才翻印的那张相片走进来说。但吉宝手里没有拿着那个信封。那两千美元已经在他衣袋里，或者小柜子里了。
“我们将十分感激，加倍的感激。”这个间谍保证说。这就是说，要是找到了他，就再给二千美元。
“你只想知道在那儿可以找到桑切斯先生，对吗？你不需要我们把他抓起来吧？”
“完全不需要，警官先生。他没干什么坏事，他只不过忘了自己是什么人，该待在哪儿。”
也许他们会在远远的东部沿海地区找到他，吉宝满怀希望地想道。在远离查尔斯的地方。如果什么人有朝一日发现一具两只脚凝固在水泥桶里的骷髅，也不会有任何线索引向这个远在沙漠地带的城市来。
“巴特利特先生，你住在哪里？”
“大别墅。那地方挺热闹，差不多什么都有。”
“敢说那儿没有球场。”吉宝马上提出异议，
“只有MGM大旅馆才有球场。”
“我对射击场更感兴趣。等天气凉快点以后我打算去打打猎。”
吉宝端详着，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是个打手？
他不像那些一般的行凶的无赖，不过现在一切都在变。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猜测谁会干出什么事来。没错，这个人很可能是个打手。吉宝告诉他几公里外有座照明很好的射击场，气温降到只有27摄氏度时就可以去打靶；奥尔科特感谢他的指引。
当这个克洛诺斯安全总局间谍回到旅社时，奥蒂不在房间里，开始他本能地怀疑到可能发生了最坏的情况。
实际上她并没有被暗杀或让匡提科联邦局抓走。她在游泳池游泳和晒太阳时，有一个男人试图和她结识，但他只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相信了他听到的传言，说在查尔斯市到处都是轻浮女人。
她并没有问奥尔科特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当他晚饭后十点钟出去时，她也没有问他要到什么地方去。他开车到了吉宝向他说起的那个射击俱乐部，和管事的人说了些好话，塞给他们手里一些钱，他们就让他射击了一个小时，甚至还额外卖给他子弹。
天气还是热得很不舒服，但奥尔科特认为自己很幸运。他放了一枪又一枪，打得都很准。的确，用新枪进行夜间射击的经验将来会有用的，谁也说不准他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碰到巴里诺夫。
也可能就在明天晚上。
晚上六点的新闻广播里没有这条消息，巴里诺夫感到很失望。米果坚国人在收集出事故的报导方面向来是又快效率又高的。是不是消息被当局压下了？
贝加尔联盟政府向来是把有关飞机失事或其它丢面子的事件的新闻压下的，巴里诺夫想，因此也许福尔斯彻奇市当局也在推行这种政策？
不过要使这件事不让人知道可不会那么容易。他决定到当地一家受人推崇的饭店去吃晚饭。四十个核弹头的爆炸必定会产生巨响和极大的火球，周围一百公里之内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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