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科特这人总是干些使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很少按一般人那样去说或者去做。这是他所以能幸存至今日的一个主要原因。此刻是晚上十点钟。他们刚刚在一家餐厅里度过了两个小时的文明生活。他们把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八点钟到达这里，正好躲开刚走出餐厅、穿过六十四号大街、往中心走的拥挤的人群。
这里的美味饮料以及一对悠闲的侍者的轻松话语，胜过一切的好饭菜，鲜啤酒，丰富的甜食和优等的服务质量，这一切加在一起使奥蒂·巴特利特的情绪轻松愉快，甚至隐约有些慾感。当他们走出有冷气的餐厅进人炎热的室外时，他对她说了他心里想着的话。
“你在匡提科联邦局有熟人吗？”
她断然答道：“我可不希望有。”
他们走到一个拐角，观赏了一会儿街对面灯火辉煌的音乐厅和戏院，然后向南走去。走了半条街，他停下来看了看歌剧院前灯光照耀的喷泉，摇了摇头。
“我们真正需要的不是匡提科联邦局这类的人，而是类似警察这类的人。”他继续说。“一个合适的诡计多端的警察，贪婪但又不太机灵。必须是个搞内勤的，而不是在街上执勤的。”
“这是今天早上他们从电台上传过来的命令吗？”
“他们只说：请加快干，艾伯特。给我们创个奇迹，在一、两周内找到那个恶鬼。……亲爱的，我在译电码时，让你出去，你没在意吧？但是……”
“但是规定是规定。”她替他把这句话说完。
“对。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诡计多端的警察，因为要通过一个全国性的组织才能找到这位恶鬼。在寻人方面，任何人都比不上警察，有成千上万的警察，而且几乎全部都和匡提科联邦局的系统有联系。这样就把所有那些县、州警察和其他各种警察组织到一个庞大的全国性的机构里，到处都有耳目。”
他们向马戏场走去，他汗湿的眉毛由于思索而紧锁在一起。
“你是打算在线路里偷偷塞进一份描述恶鬼先生的通缉书吗？”她猜道。
他笑了。
“这很妙。”她钦佩地说，“但也有点危险，如果那个诡计多端的警察怀疑起你找这位先生的目的的话。”
奥尔科特摇了摇头。
“如果他是真正的那种诡计多端的警察，那他就不会怀疑。一个真正的骗子绝不会去告发。他会多要报酬。不过要找到合适的人可不太容易。”他发愁地说。
“你知道人们怎么说吗？”她回答说，“当你需要一个满意的诡计多端的警察时，你就总也找不到……你是在和这个倒霉的任务押赌注，艾伯特。你怎能冒险……”
“有好办法了。”他打断她的话。“我们来看看航班的情况吧。”
他不愿意回到旅馆再打电话，于是找了公用电话。电话铃响了，他和航空公司名叫杜尔的女雇员通话了。这是她的自我介绍，她讲话时轻快的声音使他一下子回想起另一个女雇员。奥尔科特突然记起另一个售票员也有同样的声音，坎德拉城也有一个。也许这是一个秘密组织，或是一帮稀奇古怪的什么教的信徒。
“四百美元一张票。”奥尔科特转身对他的莫名其妙的“妻子”说。天气很潮湿。“波音747客机上午十一点十五分起飞，在天空中将平稳舒适地飞行五个小时，而且还有核桃和鲷鱼吃。他们保证中途不停。”
“是一等舱吗？”
这个据信能防止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人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我想总该是吧。”他回答说。“我们代表着一个头等大国，如果贝加尔联盟谍报人员坐在飞机末排位子上，那会丢脸！”
“我不想伤感情，艾伯特，当然更不愿伤你的感情。”
午夜时他们在整理行装。巴里诺夫在考虑他下一步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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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tzGe国际机场各个航空公司的大楼多数都是像荧光灯一样的单调。唯一能称得上有些特色的是一座像一只腾空而起的飞鸟的建筑。它是已过世的迪克·克莱尔为Trans航空公司设计的。
这个建筑不同于一般实用主义式的登机甬道，它显出一副飞翔的姿势，使人们觉得它犹如一只凌空飞翔的巨物，显示出来这位建筑家构思于梦幻的天赋。United航空公司售票处的那座楼干净整洁，灯火通明，也很实用。换句话说，楼里气氛枯燥、板刻，缺少惊险和刺激。
那天早上尽管奥尔科特意识到他也许会遇上险情，但他并不想主动去找它们。危险不会来自穿戴整齐、漂亮的女售票员们，也不会来自她们那些和蔼可亲的举止利落的男同事们。
他们总以United航空公司一贯的礼节和效率待人处事，祈祷似的嘱附一番，让旅客们，尤其是一等舱旅客们，觉得事事顺利，颇有舒畅的感觉。找你麻烦的是那些站在登机口处检查旅客的公司保安人员。
“这些讨厌的人。”他说了一句。
出租汽车司机座后的塑料挡板是关闭着的。
“什么讨厌的人？”她问道。
“疯子，狂热分子，特别是那些混帐的狂热分子。特别是那些英雄们。嗨，我恨那些英雄们。他们糟踏了飞行旅行，你没法知道那些毛手毛脚的亡命之徒要作什么孽。”他指了指《每日新间》头版上刊登的照片。
“艾伯特，你是指劫持飞机的人？”
“对。最坏的要数贝都因人了。这些嗜杀成性的爱国主义分子，炸死身边所有的人而又什么目的也达不到。都是那些笨鬼和那些蠢货，那些刚从疯人院出来的游手好闲的货和妄想狂，弄得坐飞机的人惶惶不安。我去过的机场，都有警察和搜查装置。”
高速公路上来往车辆很少。道旁路标写明离FitzGe机场仅有半哩了。
“别动个人感情。”她劝了一句。
“我只能这么想。这些事影响我个人。你知道我带着一支枪从一国转到另一国会遇上什么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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