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前厅,赞礼高呼一声“一拜天地”。
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吕崖和李雪乔二人拜了天地。
接着赞礼高呼“二拜高堂”。
吕崖扶着李雪乔站起来,走向李卿和何三姑,跪下磕头。
李卿一脸欢喜,而何三姑则表情有些不自然。
最后,赞礼高呼“夫妻对拜”。
吕崖一愣神,眼前划过和佟春秋对拜的情景。想到这,他不禁眼里含泪。
盖头下,李雪乔的眼里也噙满泪水。
二人弯腰低头相拜礼成,众宾欢喜、满堂喝彩。
天黑了,李府前院灯火通明,酒席酣畅,吕崖正在挨桌敬酒,好不热闹。
国舅哥和读书人站在角落。
“我原本想吕崖是要借成亲之机,让咱们假扮客人,混出岛去,没想到毫无动静。”读书人低声向国舅哥说道。
国舅哥点点头,追问道:“这也是个办法,你怎么不早说?”
“您说一切听吕崖安排,我就没说。”
“没说正好。”见读书人一愣,国舅哥接口解释道,“吕崖那么聪明,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办法?他之所以不用,一是这办法根本行不通,二就是有更好的办法。”
“您现在对他可真够信任的。”
“我这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二人说话间,何父领着徐娘娘过来,朝国舅哥和读书人说道:“你们俩跟我来。”
国舅哥和读书人疑惑地对视一眼。
李府房间里,几名狱卒正准备抬酒。何父领着国舅哥、读书人和徐娘娘进来。
“你们是给刀鱼水军送酒吧?”何父向狱卒投去问询的眼神。
“是。”
“你们忙活一天了,非常辛苦,去喝酒吧,正好他们三个没事,我带他们把酒送过去。”
“多谢何老。”
待狱卒欢喜地离开,何父朝三人示意道:“搬这几坛酒。”
夜深了,何三姑从李卿书房经过,发现书房亮着灯,又看见刀鱼水军统领武伯生急匆匆进入书房,她脸上浮出狐疑。
何三姑悄悄来到窗下,侧耳倾听。片刻,屋内传来李卿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
武伯生点点头,回道:“大人尽管放心,没有一个犯人可以活着逃走。”
听到这,何三姑吓得浑身发抖,疾步离开。
李雪乔的房间已经布置成婚房,李雪乔蒙着盖头,安静地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手指。
过了许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两名狱卒架着吕崖进来。
“我没醉,我还能喝,给我满上……”
听见吕崖嘴里嘟嘟囔囔,李雪乔掀开盖头,向狱卒问道:“他怎么喝成这样?”
“他挨桌敬酒,喝了整整两壶。”狱卒回道。
李雪乔点点头,帮两名狱卒扶吕崖上床。
“我照顾他,你们出去吧。”李雪乔支走狱卒。
待两名狱卒出去带上门,吕崖仍在念叨:“喝,满上……”
“酒鬼,臭死了。”李雪乔作势冲空气打了几拳,走到桌边倒水,转过身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吕崖不知何时站到李雪乔身后,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走路没声音,你是鬼啊?”李雪乔踢了吕崖一脚。
吕崖嬉皮笑脸地回道:“你刚才不是叫我酒鬼吗?酒鬼也是鬼啊。”
“少贫嘴。好端端的干嘛装醉?”
“我不装醉,就得被人家抬着回来了。”
“你酒量还挺好,喝了两壶酒跟没事人似的。”
“嘿嘿……”吕崖得意一笑,“要真是酒,我早不省人事了,我偷偷把酒倒在衣服上,然后往酒壶里灌水,他们以为我喝的是酒,其实是水,我聪明吧?”
李雪乔一听戳了下吕崖的脑门,含笑道:“净耍小聪明,也不怕被人发现。”
吕崖跟着笑笑,忽然,他想到什么,把李雪乔拉到床边,按坐在床上,蒙上盖头。
“你干什么?”李雪乔一头雾水。
“盖头得丈夫掀,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的?”吕崖说着取了喜秤,轻轻掀开盖头。
二人对视,脸上都挂满幸福的笑。
李雪乔忽然拉住吕崖的手,问道:“吕崖,咱们现在是真的夫妻了吗?”
吕崖点点头。
“咱们既然成了夫妻,彼此间就得坦诚相待,不能欺骗对方,对不对?”
“对。”吕崖没有一丝犹豫。
李雪乔拉吕崖坐到床上,正色道:“吕崖,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那天,我只是脱了你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做。咱们没有圆房,我也没有怀孕。”
听到这,吕崖愣住,完全傻了。
李雪乔抿抿嘴,接口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可我爹不同意,我又听到你要越狱,就想到跟你假圆房。我想你不会占了我的便宜撒腿就跑,生米煮成熟饭,我爹也会同意我嫁给你,一举两得。我正想什么时候跟我爹说这事,你就因为私造兵器,意图越狱被我爹下了地牢,择日处死,我怕我爹不肯放你,又怕他放了你,你还越狱,就跟他说和你圆房了,还怀了你的孩子。我爹说要试探你,看你是否真心爱我,我也很想知道,于是就有了那晚的事。”见吕崖仍然没有反应,李雪乔害怕了,“吕崖,我骗了你,你打我骂我都行,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别不认我当你的娘子。”
话音刚落,吕崖紧紧抱住李雪乔,眼含热泪地感慨道:“傻丫头。”
“我刚才把我的心事跟你说了,现在该你说了。”李雪乔深情地依偎在吕崖怀里。
“我的心事多,你想听什么?”
“全部。”
吕崖思忖片刻,开口道:“那好,我一件一件跟你说,先说眼下,我装醉回来……”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吕崖和李雪乔俱是一惊,不由对视一眼。
“谁?”李雪乔跑到门边。
门外传来何三姑的声音:“雪乔,我找吕崖有急事。”
李雪乔打开门,吕崖此时已走到门边,向何三姑投去问询的眼神。
“出什么事了?”
何三姑喘口粗气,说道:“李卿担心有人越狱,在海边布好埋伏,谁要越狱,立即处死,你赶紧去阻止他们。”
吕崖神色一凛,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刀鱼水军统领武伯生去了书房,就到门外偷听,亲耳听到他们这么说的。”
这时,李雪乔插言道:“等等,怎么回事?谁要越狱?”
吕崖没有直言,说道:“我先去圆月湾,等回来再跟你细说。”
“你不说不许你去。”李雪乔说着拉住吕崖。
何三姑见状劝解道:“雪乔,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你让吕崖去,我跟你说。”
听到这,李雪乔才放走吕崖。
在夜色的掩护下,吕崖拉开李府后门,探出头观察片刻才快步离开。
李卿的书房亮着灯,一名狱卒进来,禀报道:“不出大人所料,吕崖从后门出去,我跟了一段,发现他往圆月湾去了。”
李卿一怔,急忙问道:“武统领,那边有没有布置暗哨?”
“李大人,你认为他会从那里越狱?不可能,除非他昏了头,那里有我刀鱼水军上百官兵驻守,他生了翅膀也逃不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卿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又想到什么,“派人看住夫人和大小姐,没我准许,不准她们出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