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可说不准,你要是听我的话怎么都好说,万一你哪天不听我的话,害我生气,我就去告诉我爹。”李雪乔说着故意虎起脸,吕崖算准了她不会这么做,谄笑着讨好道:“大小姐,既然这样,那我一定听您的话,不惹您生气。这下行了吧?”
“哼,既然你听我的,你今天就什么都不要干,只陪着我,你今天是我的了。”李雪乔趁机提出条件。吕崖惶然拒绝道:“大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你可知道,造船码头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我不行啊。我真的走不开呀!我看改日,改日我再陪您好不好?”
“刚才还说听我的话,两句话的工夫就反悔了吗?你要不听我的,我立刻告诉我爹你们三个偷偷结拜的事。”
说罢,李雪乔硬拉着吕崖离开。身后,钟总兵看着二人,目光中蓦地多了几分羡慕。恍惚中,李雪乔拉着吕崖的画面变成何三姑挽着钟总兵。不知不觉的说了句,“三姑……”
拐子李一听钟总兵说了声何三姑的名字,顿时一脸不屑,用力一推钟总兵,钟总兵回到现实,前面的自己和何三姑变回了吕崖和李雪乔。他恨拐子李在这个时候推醒了自己,但也不好发作,只是没好气地问了句,“拐子李,你干什么推我?”
“哼,他娘的,我要不推你一下,你的心已经随着何三姑飘出杀门岛了!”钟总兵面对拐子李的揶揄很是不快,“拐子李,你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希望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些云里雾里的话,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你他娘的是想装糊涂!我告诉你,我把你看的明明白白的了。你和吕崖一样,满脑袋都是男盗女娼!”
“拐子李!你胡说什么?什么男盗女娼?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让你如此挖苦我?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
“钟总兵,你吓唬谁呢?我还他娘的怕你不成!你说,你刚才是不是看着吕崖和李雪乔在一起,想何三姑了?”
钟总兵被拐子李说中,有些语塞地狡辩道:“我……我没有!你不要胡说,诬赖于我!”
“谁他娘的诬赖你了?你连何三姑的名字都说出来了!还不承认!别的我不想听,你就说你刚才说没说三姑两个字吧?”
钟总兵支支吾吾,“我……我没说……你……你诬赖好人……”
拐子李哈哈大笑起来,“哦,我一直以为一向自以为是的钟总兵有多了不起,原来是敢做不敢承认的窝囊废!这下我终于领教了,哈哈哈……真是笑煞我也!”
钟总兵一听这话,险些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怒吼着,“拐子李,你越来越过分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要不然你一直以为我钟总兵是个软蛋!”
“不是老子以为你是软蛋,你他娘的就是个软蛋!有本事来打老子,老子才不怕你个软蛋呢!”
钟总兵又气又无奈,原地直跺脚,“拐子李,你这样的无理取闹,恐怕不等东风来,阎王爷就先来把你接走了!”
“走吧,走吧,反正也都不想干正事!”
“真是不可理喻!”钟总兵说着气呼呼地到地里去干活。拐子李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生起气来。
囚室里,吕崖亲自给张疯子喂食,张疯子冲他一阵傻笑。吕崖无奈,只得报以傻笑。这样已经一连几天了,吕崖都是白天在造船码头监督造船,晚上在囚室熬夜绘制图纸。
这天深夜,吕崖趁钟总兵和拐子李已经入睡,秉烛绘制图纸。蜡烛一点点燃尽,窗外的天色跟着由黑到白。待蜡烛终于燃尽,吕崖体力不支,一头趴在矮桌上睡着了。钟总兵和拐子李相继醒来,见吕崖和衣而睡,钟总兵拍拍吕崖的肩膀,喊道:“起来了,躺下睡去吧。”
片刻,吕崖昏昏沉沉地醒来,萎靡不振地看看钟总兵说道:“哦,好,还有点儿没绘制完成,待我先睡一个时辰之后再起来绘制,记得叫我起来……”
“好好,你好好歇歇吧,长此以往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身体底子好,不妨事,不妨事……”
吕崖说着起身刚走了两步,不料眼前一黑,就直接仰面昏倒。钟总兵和拐子李见状大惊,连忙上前搀扶起吕崖。
不知过了多久,吕崖缓缓醒来,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李卿关切的面容。李卿和善地笑笑,开口道:“吕崖,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昏了整整四个时辰。”
“哦,犯人们都已经上工了,罪囚马上去造船码头看看。”吕崖说着要坐起身。李卿连忙按倒吕崖,劝慰道:“吕崖,你身体不适,今日就不必去了,这段时间你管理有方,秩序井然,一切都在有序进行,耽误一两日不会受影响,你好好休息休息,毕竟你的身体最重要。”
“多谢大人关怀,吕崖真是感激不尽。大人对我的恩情,吕崖真是做牛做马也还不清。”
“莫要客气,本官有件事想问你。”
“大人有什么要问的请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卿深深看着吕崖,少顷,他缓缓开口问道:“吕崖,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一半的饭给张疯子吃?”
“大人有所不知,张疯子虽然疯疯癫癫,但他却对罪囚有救命之恩,是罪囚的救命恩人。”
“哦,这个张疯子平日里疯疯癫癫的,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怎么还会救人?怎么就成了你的救命恩人呢?本官倒是很想知道,你细细讲来。”
“好的,大人,事情是这样,我刚到杀门岛的时候,一次去上工迷了路,险些误入禁地被弓箭手射死,就在最危险的时候,张疯子突然疯疯癫癫地出现,我跟他走出了危险之地。所以是张疯子阴差阳错救了我,如果没有张疯子,我恐怕早就死了,根本就没机会给大人效劳。他今日有难,我如果不帮他,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大人,您肯定也不会信任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吧?”吕崖毫不掩饰地答道。
李卿点点头,故作动容道:“哦,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
“所以,在这杀门岛上,只要有罪囚一口吃的,就有他吃的。”吕崖语气虚弱却坚定。听到这,李卿再也掩饰不住,看着吕崖嘴角泛出一丝冷笑道:“吕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大人切莫误会,罪囚万万不敢。罪囚绝没有这个意思!”吕崖面露惶恐。
“哼!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知道我不会饿死你,所以就想自己饿死自己,以为这样我就会给张疯子饭吃。我告诉你,这是在做梦!”
“大人息怒,您可千万不要误会,罪囚只是想表明报恩的决心,绝无半分威胁大人的意思。请大人明察呀!”
“吕崖,我现在告诉你!你是造船监工,肩负造船重任,岛上离不开你,你对我也至关重要,所以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本官不准你再把饭分给张疯子吃,否则我就把他扔到海里。我说到做到,你记住了吗?”
“大人,您这才叫威胁罪囚。罪囚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您这么做不是陷罪囚于不仁不义吗?大人啊,罪囚真的是好生为难。请大人再考虑考虑!”吕崖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