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门岛广场上,拐子李看见狱卒押着吕崖回来,惶然说道:“钟总兵,吕崖回来了,想必李卿同意他继续跟你角斗,他又得被你摔个半死不活了。”
钟总兵冷哼一声,回道:“怕什么,有何姑娘在。何姑娘医术就是高,瞅瞅,刚才吕崖连站都站不起来,现在跟没事人似的。”
“哼!不断胳膊不断腿,都是些皮外伤,休息一会就能好。”
这时,吕崖走近,读书人忍不住开口道:“吕崖,李大人是不是同意你继续跟钟总兵角斗?”
吕崖点点头。
“李大人不舍得你死,为什么还要让你角斗?他不应该取消角斗吗?吕崖,你去求李大人,让他取消角斗,我求你了。”读书人气得抓狂,扑通一声跪下。
吕崖为难地看着读书人,回道:“我求管用的话,还用得着跟钟总兵角斗吗?”
“那你以死相逼,他不同意,你就一头碰死。”
“我要是听你的,没等碰死,就被李大人一刀砍死了。”
“不会,李大人舍不得你死,你以死相逼,肯定能成。”
“我看你真被吓傻了,满嘴胡话。你要不想角斗,就祝我明日角斗打赢钟总兵。”
读书人不死心,哭丧着脸叹声道:“十个你加起来都不是钟总兵的对手。”
吕崖摇摇头,转身走开。
“想住哪一间?”狱卒向吕崖投去问询的眼神。
吕崖见钟总兵隔壁空着,回道:“就钟总兵旁边那间。”
夜幕降临,李雪乔见吕崖房内黑着灯,不禁纳闷地自语道:“天都黑了,吕崖怎么还没回来?”她想了想,转身走开。
李府大门,国舅哥恳求地看着守门狱卒,说道:“我拿完酒立马回来,这样,你们让我出去,我给你们两坛好酒。”
一名狱卒不耐烦,呵斥道:“再不走,我先让你吃罚酒!”
国舅哥急了,硬往外闯。
狱卒粗暴地推倒国舅哥,厉声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崖跑出去害我们被李大人扣了一个月饷银,你又来害我们,正好拿你出出气!”
两名狱卒对国舅哥拳打脚踢,李雪乔走来,误以为狱卒打的人是吕崖,勃然大怒道:“住手!”
李雪乔冲过来,推开狱卒,扶起国舅哥,问道:“吕崖,你没事吧,国舅哥?”
国舅哥一头扎进李雪乔怀里,咧嘴大哭道:“大小姐,他们打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李雪乔躲闪,国舅哥索性抱住她。李雪乔羞愤,使劲推国舅哥,但却推不开,她扭头见两名狱卒呆立一旁,怒道:“你们两个是木头吗?”
两名狱卒上手,一个掰国舅哥手指,一个往外拽。国舅哥死死抱着李雪乔,又疼又委屈,哭声夹杂着嘶喊声,乱作一团。
李雪乔气急交加,用膝盖狠狠顶上国舅哥的裆部,国舅哥立时石化一般,双手松开李雪乔,他捂着裆部,倒在地上打滚,疼得不能吱声。
看到这,两名狱卒不禁目瞪口呆。
“你们两个为什么打他?”李雪乔责问两名狱卒。
其中一名狱卒答道:“李大人不让他出府,他非要出去,我们只好教训他一下。”
“我爹为什么不让他出去?”
另外一名狱卒答道:“我们只是依令行事,至于为什么您得问李大人。”
“我才没时间管他的闲事。”李雪乔说着大步出门。
这时,国舅哥开口道:“大小姐,你让读书人给我送两坛酒来。”但是李雪乔已经走远,看都不看他一眼。
夜色下,造船码头漆黑一片。
李雪乔失望地离开,朝牢房走去。她来到杀门岛牢房口,向狱卒询问道:“吕崖在里面吗?”
“吕崖?”狱卒摇摇头,“没见他来啊。”
李雪乔一听气得跺脚,愤然道:“该死的吕崖,跑哪去了?”
杀门岛医馆亮着灯,何三姑正神色忧虑地发呆。忽然,外面传来李雪乔的喊声。
“吕崖!吕崖!”
何三姑站起身,又坐下,眉头跟着皱起。
片刻,敲门声响起,何三姑沉下心,起身开门道:“李姑娘,有事吗?”
“你见到吕崖了吗?”
何三姑略微迟疑道:“没有。这么晚了,他没有回去吗?”
“正因为没回去我才出来找他。”
“造船码头去了吗?他兴许在赶工。”
“码头、牢房、竹林我都找了,他都不在,我问了好些狱卒,他们都说没见着吕崖。他会不会越狱了?”李雪乔快急哭了。
“你别胡思乱想,再好好找找,一定能找到。”
李雪乔点点头,转身离开。
何三姑关门,忽然停住,说道:“李姑娘,我跟你一起去找。”
杀门岛石路路边架起火盆,几名狱卒围在火盆边烤手取暖,李雪乔和何三姑一路寻找过来。
李雪乔还没问,狱卒头目先开口道:“夫人,大小姐请停步,广场临时化为禁地,你们不能过去。”
“广场怎么成禁地了?”李雪乔一脸疑惑。
“朝廷机密,恕卑职不便相告。”
“吕崖在不在广场?”
“在。”狱卒头目点点头。
“我想见他,既然我不能去广场,你把他叫来。”
“没有李大人的准许,吕崖不能离开广场。”
“那你让我进去。”
“大小姐别为难卑职。”狱卒头目面露难色。
李雪乔无计可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何三姑。
何三姑想了想,朝狱卒头目说道:“天这么冷,广场上无遮无拦的,得让他们吃热饭、穿厚衣,不然会被冻病的。”
“夫人请放心,李大人都有准备,不会让他们冻病的。”
“我要见吕崖,你说这个干嘛?”李雪乔在旁埋怨道。
何三姑不理李雪乔,接过话茬道:“他们要在广场呆多久?”
“快则明日,迟则后日。”
何三姑点点头,转而看着李雪乔,温声劝慰道:“好了,知道吕崖在广场,你可以放心了,再耐心等上一天半日,你就能见到他了。”
“可是我现在就想见他,我一天见不着他,心里就难受。”
何三姑无奈地叹口气。
李雪乔虎着脸冲狱卒头目示意道:“要么让我进去,要么带吕崖出来,不然,我今晚就不走了。”
李雪乔说完,席地而坐。
狱卒头目摇摇头,朝同伴示意道:“拿个火盆来,别冻着大小姐。”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不准拿!”李卿从黑暗中走出来,接口道,“就冻着她。”
“爹,我要见吕崖。”李雪乔恳求地看着李卿。
李卿气哼一声,说道:“你以为岛上的人都像你似的,整日无所事事。吕崖有很多事要忙,没空见你。”
“他不能见我,你让我进去,我去见他。”
“马上回家去!”
“今天见不到吕崖,我就不回去!”
“越来越不像话!岛上好多人说吕崖当仆人是假,当上门女婿才是真,这要是传到外面,爹的脸往哪搁?就算爹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你的名节呢?谁还会娶你?”
“我喜欢吕崖是事实,岛上人尽皆知,别人不娶我,我还不想嫁呢。我这辈子非吕崖不嫁!”
听到这,围观的几名狱卒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