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劫狱?不行。”吕崖又一次试图阻止佟春秋。
“你刚刚不是说后悔没听我的话吗?”佟春秋气恼。
“我是后悔没听你劝我不要拍上司马屁,不是后悔不让你劫狱。”
“我不管你怎么想,事到如今,一切都得听我的。”
“春秋,你别做傻事,你不但救不了我,连自己也活不成。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我就一头撞死!”
佟春秋咬咬牙,坚决地回道:“少拿死威胁我,在这不走你也是死。就算你变成尸体,我也要把你带出去!”
“春秋,不要一意孤行,那样不但救不了我还会连累你。”
“好好,知道了,你先吃饭吧。”何三姑嘴上敷衍着吕崖,心里却暗暗打定了主意。
吕崖放下心来,狼吞虎咽地大口饕餮起来。待吕崖吃完,佟春秋收拾好食盒离开。
佟春秋拎着食盒走到监牢门口,正要出去,不料正好看到李雪乔也拎着一只食盒朝这走来。
“有别的出口吗?”佟春秋低声问守门狱卒,她不怕李雪乔,只是不愿给何三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那边。”
佟春秋朝狱卒所指的方向走去,突然不放心地回过头提醒狱卒:“管好你的嘴,别对大小姐说我来过。”
“明白,明白,只管放心。”狱卒连连保证。
李雪乔走过来,两名狱卒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李雪乔没理两个狱卒,突然瞥见佟春秋的身影在拐角一闪而逝。
“喂,刚才有人来过吗?”李雪乔不确定地问狱卒。狱卒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否认道:“没有,没有。”
“真没有?”
“真的,真的,我们哪敢欺瞒您。”
“你好好站岗,我进去瞧瞧吕崖,我没走之前,不准任何人进去,听明白了么?”
“大小姐,他可是死囚,万一他对您不利,小的没法向大人交代呀。”
“是啊,要不我们进去保护您?”另一个狱卒也担心地说。
“少废话,把好你的门就是了!”李雪乔怒不可遏地呵斥二人。
“是,是。”两个狱卒一看李雪乔发火,急忙同意。
“还有,管好你的嘴!”李雪乔没好气地教训起狱卒。
“小的明白!”李雪乔说罢径直走进死牢。
牢房里的吕崖听到又有人来了,抬头望去,见是李雪乔,又扭过脸去,不理李雪乔。
“你个死囚犯,好大的胆子,本小姐好生来瞧你,你却不正脸看我。”李雪乔话说得狠,但言辞之间却流露着一丝柔软。
吕崖仍然扭着脸不看李雪乔,也不说话。
李雪乔放下架子,温声说道:“吕崖,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怨我,怨我不为你求情,但你也怨不得我,谁让你逞能跟造船官打赌。愿赌服输你明白么,你输了就该受罚。不过,我毕竟是你的主人,你要走了,怎么着我也得来送送你,起码让你吃顿饱饭。”李雪乔边说着边把饭菜碗筷摆好,最后还拿出一坛酒。
“本小姐亲自替你摆好了,这可是其他人享受不到的恩赐,你别矜持了,快吃吧。”李雪乔深情地望着吕崖。
吕崖扭过头来瞥了一眼,又扭过头去,“我不饿。”
“撒谎!”
“我确实不饿,大小姐,你走吧。”
“不饿?”李雪乔思索着,突然她想到刚才那个一闪而逝的身影,“刚才是不是有人来给你送过饭?说,她是谁?”
吕崖唯恐佟春秋身份暴露,掩饰道:“大小姐,你休要拿我这个霉运连连的囚犯开玩笑了,我在岛上非亲非故,又是个将死之人,谁会来给我送饭?”
“真没人给你送饭?”李雪乔半信半疑。
吕崖哼了一声,不敢直视李雪乔的眼睛。
“你哼什么哼!只要你还没死,你就是我的玩物,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就得听我的话,不许骗我!我现在命令你,吃饭!”
“饭菜虽好,但我死到临头实在吃不下,不过,酒可以喝。”吕崖说着抓起酒坛,没想到才喝了一口就喷出来。
“好咸,怎么是海水?”
李雪乔高兴大笑,吕崖知道李雪乔故意捉弄自己,求饶道:“大小姐,您行行好,不要再捉弄我这个将死之人了。”
李雪乔看着吕崖,突然摇头叹息道:“吕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么一个好玩的玩物,可惜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本小姐看得开。”
“大小姐,你不希望我死是不是?”吕崖听出李雪乔的惋惜之意,慌忙急切地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你赌输了就得愿赌服输,我从中干涉未免让人觉得我不讲道理。”
“大小姐,不需要你从中干涉,只需要你伸张正义便是。”
“我如何伸张正义?莫非你自己有办法救自己?”
“没错,大小姐,我敢保证那艘海战船绝对有问题,只要大小姐能让我登船检验,便知这其中的阴谋。”
“你命都快没了,拿什么保证?别管它有没有问题,没沉是事实,你既然打赌就得输得起,那样才够的上男子汉。”
李雪乔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吕崖却是一肚子冤屈,他哭丧着脸说道:“大小姐,我就这一条命,实在输不起啊。再说做男子汉也得做个堂堂正正活着的男子汉,死了就算成为英雄好汉又能怎样。”
“说的没错,有道理,不过本大小姐还是爱莫能助。”李雪乔继续幸灾乐祸地看着吕崖。
佟春秋从死牢回来,匆忙回到卧室,正在用切药刀分割药材的何三姑觉得奇怪,担心有事情发生,急忙跟过去。
佟春秋来到卧室打开包袱,从几件衣服下抽出一把匕首。这时何三姑推门进来,正好看到:“春秋,你别做傻事,快把刀给我!”
何三姑说罢急忙上前去夺匕首,佟春秋迅速将匕首塞到袖筒里:“别拦着我,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春秋,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快把刀给我。”何三姑痛心地劝道。佟春秋拿出匕首,冷然说道:“你走开,我今天一定要去救吕崖!”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白白送死!”
“吕崖若死了,我也绝不苟活!”
“明天还没有到,我们还有机会。”
“你有什么办法?”
佟春秋闻听此言变得不那么冲动,何三姑乘机继续劝说:“想让吕崖死的人是造船官,不是李大人。吕崖本身对李大人也无害,他死活李大人不会太在意。我再去向李大人求情,相信他一定会放过吕崖的。”
“那你快去呀,还等什么。”
“但是你要答应我,我求李大人的时候,你绝对不能去劫狱。”
佟春秋勉强地点点头,何三姑惶然夺门而去。
何三姑来到李卿书房为吕崖求情,但李卿似乎执意要处死吕崖。
“何姑娘,本官向来公正严明,绝不会因为我爱慕你,而吕崖恰恰救过你的命就放过他。”
何三姑垂首不语。
“况且,本官看在你的面上已经破例推迟一日处决吕崖,如果再饶过他性命,岛上的人就会说我包庇吕崖,故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吕崖的言行严重蔑视杀门岛岛规,本官若放了他,不光我威信扫地,杀门岛岛规也等同虚设,如此下去,日后本官还靠什么治理杀门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