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崖不知如何回应,只好点头嗯了一声。
“敷衍!漂亮就说漂亮,不漂亮就说不漂亮,我要听你说实话。”
见李雪乔面露不满,吕崖只好改口道:“漂亮。”
李雪乔开心一笑,追问道:“那这几年我对你如何?”
“好。”
“就一个好就完了?”
“不然呢?”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好?”
吕崖想了想,说道:“我一上岛就成了你的玩物,多荣幸,你还亲自给我治伤。有好吃的,好喝的,你总忘不了我。”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起往日的情景。
国舅哥挥舞着杀威棒打吕崖,李雪乔在一旁解气地看着。李雪乔和佟春秋给吕崖治伤,吕崖瘫痪。吕崖拿木板挡住李雪乔的鞭子,出手不及,被鞭子抽中。吕崖吃得肚子滚圆,李雪乔又端来一盘点心,吕崖痛苦摇头。
“还有……”
李雪乔打断吕崖,试探地说道:“我对你好,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麻烦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吕崖说着忍不住淡淡一笑。
“吕崖,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吕崖点点头,看着李雪乔,动容地说道:“乘木鸢越狱失败那夜,你跟我说过。”
“你喜欢我吗?”
吕崖没有直接回答,委婉地说道:“你马上就去岛外生活了,到时你会发现外面比我好的人比比皆是,别为一棵树失去一片森林,何况这棵树根本不值得守候。”
“你只需回答喜不喜欢我,说这些不相关的话干嘛?”李雪乔面露愠色。
吕崖暗暗咬牙道:“我心里只有佟春秋,容不下别人。”
听到这,李雪乔的眼泪夺眶而出,端起一杯酒仰脖灌下。
吕崖看了看屋外,劝慰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房。”
李雪乔把吕崖按在座位上,固执地说道:“着什么急?酒还没喝完呢,今晚不醉不归。”
“你已经醉了。”
“我有没有醉比你清楚,我头脑现在很清醒,我没有醉。喝,现在不喝,等我走了,你连酒都喝不着,更甭说跟我喝了。”
吕崖只好端起酒杯。
“等一下,你是男人,用碗。”李雪乔说着给吕崖倒了满满一碗酒,举杯碰碗,“干。”
“等等,我先去趟茅房。”
“我跟你一起去。”
“大小姐,你真是喝醉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跟我一起去茅房?”
李雪乔撇撇嘴,直言道:“别耍花招,你上茅房是假,去找我爹是真。”
“我真去茅房。”吕崖无奈地叹口气。
“你要敢骗我,我绝不轻饶你。”
“不会,不敢。”
“你去吧。”李雪乔这才同意。
待吕崖起身出门,李雪乔迅速从袖筒中掏出一包药粉倒进吕崖那碗酒里。片刻,她望着门外,不放心地起身往外走。
夜色下,吕崖从茅房出来,想了想,朝李卿房间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就站住。李雪乔正双手插怀站在前面,冷冷地看着吕崖。
“酒喝得有点多,走错了,那边才对……”吕崖尴尬掩饰道。
李雪乔一步冲上前。
灯影下,李雪乔揪着吕崖的耳朵进到房间。
吕崖吃痛,叫唤道:“松开,松开,我耳朵快被你拧掉了。”
“你不听我的话,要耳朵有什么用?干脆拧下来算了!”李雪乔说着使劲拧了拧吕崖的耳朵。
“我真的是一时头晕走错方向了。”吕崖惨叫连连。
李雪乔不依不饶,又拧吕崖耳朵,呵斥道:“走错方向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是怕你喝醉了,李大人知道了怪罪我。”
“你管得了我?”李雪乔杏眼圆瞪。
“你是大小姐,我是囚犯,我哪管得了您?”
“你管不了我,那我喝醉就是我自己的事,我爹没理由怪罪你,你怕什么?”
听到这,吕崖顿时哑口无言。
“喝了这碗酒,算是认错。”
吕崖无可奈何,端起碗一饮而尽。
李雪乔又给吕崖倒满一碗,说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酒量。”
“大小姐,我酒量虽然不算好,又用碗喝,但你一定比我先醉。”
“少废话,干!”李雪乔说着举杯碰碗。
吕崖去端碗,忽然眼前变得模糊,他晃了晃头,眼前却更加模糊,吕崖转头看看李雪乔,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李雪乔喝尽杯中酒,费劲把吕崖拖到床上,轻吻吕崖的脸颊。接着,她吹灭蜡烛。
黑暗中,李雪乔替吕崖宽衣解带,又为自己宽衣解带。
清晨,吕崖睁开眼,愣了会儿神,一转头看见地上李雪乔的衣服。他大吃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一条白皙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看到这,吕崖屏住呼吸,微微侧脸,只见李雪乔正安静地睡在他身边,嘴角还挂着甜蜜的微笑。
吕崖吓得滚下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急得满头冷汗,呼吸急促。
少顷,李雪乔醒来,平静地看着吕崖,问道:“你醒了?”
吕崖裤子提了半截,赶紧蹲下身,把头埋在腿间,死死盯着地面。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咱们没,没发生什么吧?”
半天没有回应,吕崖抬起头,只见李雪乔脸上隐隐透着一股红晕,情意绵绵地看着他。
“你,你别这么看我,说,说句话。”吕崖结巴起来。
李雪乔妩媚一笑道:“我们已经圆房了。”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吕崖怔住,良久才缓过神,低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吕崖,我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爹还有三个月就致仕了,朝廷迟迟不特赦你,这么做,咱们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不论生死,我都是你的人,我爹要还认我这个女儿,就得认你这个女婿,就得不遗余力地帮你,你也不用再冒险越狱了。”
“打上次木鸢计失败,我就没动过越狱的念头。”
“还骗我!昨天去医馆,我听到何三姑说她不再劝阻你越狱,但也不会跟你走。”
吕崖闻之一愣。
李雪乔接口道:“你跟我说说你想怎么越狱?”
事到如今,吕崖只好竭力掩饰道:“好,我承认,我是动了越狱的念头,可我还没有想到越狱的办法。你凭一句话就断定我要越狱,也太武断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让你爹知道了,他非杀了我不可!”
“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我爹要是杀你,我就只好跟你一起死喽。相公。”李雪乔不以为意。
吕崖一听只觉亡魂皆冒,想赶紧从这个可怕的现实中逃走,他惶然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去造船码头,你也赶紧回房。”
说罢,吕崖一边系衣带,一边仓皇地拉开门跑出去。
李府吕崖房间外,何三姑走过来,正好看见吕崖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她皱眉喊了声:“吕崖。”
吕崖似乎没听到,脚步不停地跑走。
何三姑疑惑,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屋里看,只见李雪乔正在穿衣服。看到这,何三姑震惊失色,只想了一瞬便返身去追吕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