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要看着爷爷了,你们回去吧,不送。”姜遥清开门往里面走进去,她怕看到他们的时候,她所有强硬都会变成软弱了。
一扇门之后,邹疏桐看向了夏知予:“不觉得阿清的压力看起来很大吗?她老公呢,这时候,她老公不该陪着吗?”
“我见商靖舟的时候,商靖舟的脸色不好,什么也不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夏知予去商家的时候,就觉得他怪怪的,特别疲惫的样子,黑眼圈也很深,明显是没睡好。
不陪夜怎么可能睡不好。
“他不会觉得阿清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借书证婚约吧,我们不都知道他们只是协议,如果他想要结束了,那也没有办法。”邹疏桐黯然神伤。
连燚已经急匆匆往前走去。
“四火,你这么着急,往哪儿去?”
“找他去问清楚。”连燚必须要弄出个究竟来,抓也把商靖舟抓到病房里来,让他给姜遥清道歉了,不管谁对谁错,都不能生闷气。
夏知予推了一把邹疏桐:“去拉着他点,别惹出什么事情来了。”
邹疏桐摇了摇头:“他就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连燚风风火火地走到了停车场。
一头就撞到了来人。
商靖舟刚从车上下来,咳嗽了两声。
本来张口还想要骂人来着,还没骂出声,就愣愣朝着对方拔拳过去了,商靖舟根本就无暇去躲。
脸自然就破相了。
他抹掉了嘴角的破皮,退了一步。
“四火,你干什么呢!”邹疏桐来晚了一步。
“你没事吧?”邹疏桐看向了商靖舟。
商靖舟只觉得头昏昏沉沉,这一拳下来,酸爽的味道倒是消除了头疼。
“阿清一个人照顾爷爷,要你何用?”连燚开口就指责他。
商靖舟也想要陪着她照顾。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邹疏桐看商靖舟的脸色很为难。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
“你人家是闷声发大财,你说你是什么,你别觉得阿清不是华立的总经理了,后台就没有人了,我就是她的后台。”连燚指了指自己说道。
邹疏桐拉开了他:“知道你豪横,但事情也不是豪横能解决的,商靖舟,你过来。”她朝着商靖舟道。
商靖舟往前走一步,离他们近一点。
“你这也是在想要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离婚了?”邹疏桐认真询问他。
商靖舟抹了抹嘴角:“如果我想要离婚,我还需要出现在这里,明知道她也不知道我在这儿,还呆着,我有这么无聊吗?”
他的视线朝着上面看着。
邹疏桐和连燚循着他的视线往下,他的车就在旁边,所以这个位置是能看到上面病房窗户的最佳位置。
连燚忽然觉得自己这拳头白白受疼了,商靖舟若是个渣男也就算了,问题他就是不渣,还这么深情款款,谁受得了。
他只能说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做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邹疏桐收回了眼神,“这么着好像也不是个办法,你们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原因说服我自己。”商靖舟全想过了原因,每一条理由都被他自我否定了。
“你说她程誉走得近,我承认程大哥不是什么坏人,但是好歹他爸不是个好东西,怎么说也是要连坐的,怎么可能阿清会走得近,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防了一手,现在已经撕破脸了,她何必还要有所顾忌。”邹疏桐算是听出来了。
商靖舟想到了乔筠珊的事情,姜遥清的骗局不会屡试不爽,她想要用同样的方法让程誉放开警备,那么接近程誉的目的性是什么呢?
夺回华立吗?
这么轻而易举拱手让人,难道也是另外一个局吗?
“你什么想法?”连燚看着商靖舟脸色凝重的样子。
“我不需要和你汇报,走吧,别打扰我。”商靖舟自顾自走转身,往车的方向走过去。
他不由咳嗽了两声。
连燚指着他的背影:“你说他……”
“走了,不要妨碍他们夫妻的相处之道,你还不明白么,阿清执拗,他陪着她执拗,也许只有商靖舟理解阿清的内心,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而我们才是不了解阿清的人。”邹疏桐在他转身的瞬间似乎是明白过来了。
但连燚绝对是云里雾里。
“怎么可能,这世界上还有谁比我了解阿清呢?”连燚可不信这个道理。
邹疏桐推了他一把:“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她反常的行为。”
“就是不想要商靖舟了。”
“如果不要,她能这么憔悴不堪,我们提一句,她的眼神就开始飘忽不定躲避了,她多坚强一个人,是因为她将所有有关商靖舟的软弱都藏起来了。”邹疏桐了解她。
确实是连燚和姜遥清之间认识更久,但是有些情感男人和女人确实会有区别的。
也正是事实证明,商靖舟才是最匹配姜遥清的那个人。
“可……”
“没什么可,回吧,这时候别给阿清添乱才是硬道理,她想要扛的时候,你再送给她多少肩膀,她都不需要,她若是开口,必然会开口。”邹疏桐拉走了连燚。
商靖舟上了车,感觉头疼不已,他的手放在了笔记本电脑上,开始处理上面的事情。
夜又慢慢暗了下来。
姜遥清又瞥了一眼。
车还在,人必然也在。
“不能心软。”她告诉自己。
如果不是爷爷一下子倒下来,如果不是这些压垮了她,她真的好想好想……
她靠在病床前:“爷爷,我该要怎么办!”她的额头顶着姜立均苍老的手背,不知道该要如何。
最后她拿了拿手机,“我答应你的想法,我们合作,但我有我的计划。”
她握紧了拳头,这真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是不是从开始,她就要失去她最重要的东西了。
这时,眼泪水慢慢掉落下来了。
短短的距离里,两颗在外的心,都在以不一样方式挂念着对方,就像是隔着高高的楼,铸起来了厚重的城墙,穿起来了自己坚硬的盔甲。
谁都看不到对方心里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