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带人躺赢的第二十六天
ChiChi2020-12-07 20:332,007

  期末数学开考半小时,外面下起了大雪,江芜刚从阿根廷回来,十多年没见过一丝雪,很惊奇,索性直接交卷,出去到处踩雪。她捧了满怀雪,团成圆滚滚的雪球,往树梢上乱砸,嘭,树晃了晃,簌簌落下一层银白。

    “哎!”雪球砸中了人,痛呼。

    江芜定睛一看,一片银装素裹中有道人影也裹得像球,咕噜噜滚到她面前:“再来!”

    他整张脸都被蒙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深眸,如同初雪云间升起一轮明月。

    江芜以为他想打雪仗,一阵风跑开,捏起几个杀伤力巨大的团团往他头上脸上招呼,他不避不闪,张开双臂,被砸得摇摇晃晃,反而迎着江芜往前跑了几步,围巾后面抖落一阵阵清越的笑。

    他不配合,江芜渐渐不再起劲,准备去楼前堆个雪人。

    那人拽住她衣角,不让她走,飞快地捏好了新的雪球抱给她:“继续砸我!”

    江芜从善如流,霹雳啪啦地重重下手,他身上很快被轰然炸开的雪球覆盖成冰雕,一晃,忽然后仰倒了下去。

    

    “你还好吧?”江芜惊住,忙跑过去。

    雪地里那双眼已经紧闭,鼻息间微弱的白气升腾而起,在空中打颤:“能听见吗?被砸晕了?别慌,我带你去医务室!”

    她有些吃力地把人背起,一步一个脚印地在深雪里地往前跋涉,身后的人颠了颠,仿佛被震醒,冰冷的手指按在她颈边,气弱地匀出一个字:“停。”

    “咳咳……抱歉惊到你了,很抱歉。”

    “我不能去医务室,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人。”

    “请把我带到暖和的地方,我的药在口袋里。”

     “——能再砸我一下吗?”

     “就一下?”

     “砸我!”

    急救药塞下去,暖气开得很高,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下来,脱离了危险期,脸还是透明得仿佛要在冬日微薄的阳光下融化般,没半点血色。

    江芜松了口气,和闻风而动赶来的周老击掌:“总算平安了。”

    周老翻着和急救药一并翻出来的病例:“这娃儿长得多俊,怎么偏偏患了室早,没法根治的先天心病,一个搞得不好就是心源性猝死,呜呼哀哉!”

    他一拍脑袋,往外跑: “家里的饭还在锅台上,我得回去了!小小姐照顾好自己,晚饭带的蔬菜都要吃掉!”

    江芜给醒转的少年喂了一杯温水。

    她看着少年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啜饮,姿态娴雅,堪入画:“娇弱的黛玉妹妹,这么冷的天气你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出门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所以我带了这个”,少年费力地抬手,拨开她手里病例纸,里面夹着一张身份证,“如果不巧出事,我会被送回家,不会无名无姓地死在外面。”

    “你太不爱惜自己了”,江芜被他提起”生死“这样沉重话题的平淡神情惊到,眼神在他脸上定格,恍然大悟,“你就是小精灵?原来你是人!”

    少年很赧然地垂下头:“……是我。”

    接下来,江芜搞明白了“小精灵事件”的始末——

    “我叫沈岱。”

    “因为身体原因,我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也从来没上过学。爷爷奶奶在家教导我,他们很厉害,我尽全力也没能学到十之二三。”

    “我一直很好奇外面其他人都有的学校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我偷偷去你们学校好几次,坐在教学楼后面的树林里听你们读书,但有人发现了我,我只能跑掉,之前来找的人越来越多,我行动也日渐不方便起来。”

    “今天我想去看看雪,你们又在期末考试,我以为不会有人——谁知道你来了。”

   

    江芜诚心道歉:“我当时以为你是其他的同学,所以才用雪球砸你,真对不起。”

    但沈岱却没有给任何回应,他手攥得死紧,唇角在不停地抖动,忽然扣住江芜的手腕,声音嘶哑:“对,砸我!用雪球砸我!现在就来!”

    江芜惊怒交加,用力挣脱,因为他刚醒来没什么力气,很容易被掀翻在地,如玉的颊边擦过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打得好!再来!”

    他扑过来,抓住江芜高高举起的手,满脸如痴如狂的病态神色,被甩开后,跪在地上乱扭,背蹭过茶几上仙人球乱刺,血淅沥沥滴落一地。

    江芜浑身战栗,她快速、跑出来关上门,听见里面凌乱的空空声,不久恢复寂静。

     

    地上被简单收拾过。

    沈岱一脸倦色地枕臂躺着,神色清淡,又仿佛出尘的病美人,完全看不出他身上方才发生了什么:“抱歉,惊到了你。”

    江芜冷冷地俯视他:“原来你说惊到我,不是因为你的心脏病,而是因为你有令人作呕的受虐倾向?”

    一个遭天妒而命不长久的小精灵,和一个心中有疾的病美人,完全是两回事。

    这感觉就像枝头飘香的一颗甘甜橘子忽然掉进烂泥地里,被踩烂掉,不能吃了。

    “我很艰难地长到这么大,随时会死去,每天睁眼都念一遍佛经,感谢佛保佑我来到了新一日”,沈岱侧头微笑,“为了活下来,我用了很多药,做过大小手术,中枢神经的痛觉末梢在逐渐退化。”

    “只有感受到疼,我才觉得这一刻是真正活着的,不是莫名其妙就死去了。”

    他说话时,眼底波光连着窗外雪色漫天,这凝眸一笑的镜头,江芜从此记住许多年。

    她最终说:“我叫江芜,江天一色无纤尘的江,芜城赋的芜,从名字就能看出我文武双全。”

    “所以你不用担心吓到我。”

    “你家的地址”,她做了一个决定,“我明天去看你。”

  谢冠卿听到这里,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忽然带着一两分轻嘲的意味说:“你这句话要是放在电影里,那就是个flag。”

  沈岱在他眼里,也基本上是戏台上的老将军,背上插满了flag。

  当然有些也不是flag,而是标签,关于沈岱这个人,其人为人为学究竟如何的种种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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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又又又带人躺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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