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可能是事实
张玉华见到胡怡然的第一刻，有一点惊讶，但随后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而胡怡然见到张玉华的时候，却像是很陌生一样。
“这位就是胡卫国的女儿胡怡然，这位呢，就是胡卫国的好朋友张玉华。”吴天开始介绍，我在一旁看着他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总觉得吴天的做法有点像是个婚姻介绍所的人一样。
“是你杀了他？”胡怡然一开口就是大招。
“不是，谁告诉你我杀了胡卫国那老头啊。”张玉华看了下吴天，又看了看我。
“吴队长说的。”胡怡然这一句话就让吴天啪啪打脸了，我偷瞄了吴天一眼，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却吞了下口水，应该是感受到了尴尬。
“吴队长，你可别啊，我没有杀人啊，刚才你们也听我说得很明白了。”张玉华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目前的证据都是指向你，不管是意外杀人，还是蓄意杀人，当事人的亲属，你总是要面对的。”吴天故作镇定。
“胡小姐，我真没有杀你父亲啊。他是自己跌下去的，他生前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疾啊，你要不给大家说说，被再给我乱扣罪名了啊。”张玉华似乎在向胡怡然求助。
“吴队长，是不是如果死者家属说不追究责任，这位就可以减轻刑罚？”胡怡然回过头对着吴天说话。
“那要判断是意外，还是故意了。”吴天回答。
“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这都不是我要知道的事情，但我对胡卫国的死，没有任何异议，也不打算追究任何责任。我的话说完了。可以走了么？”胡怡然说罢，看了张玉华和吴天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点轻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呐呐呐，吴队长，你看看，我这都得到家属原谅了，回头你们把钱一收，给我判断一个宽大处理，咱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张玉华在一旁得意了起来。
“你闭嘴吧你。”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张玉华这副嘴脸，出口止住他的话。
“谢谢胡小姐配合。朝阳，你送下胡小姐。”吴天此刻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我跟在胡怡然后面走着，刚到门口，胡怡然就止住了脚步，下雨了，于是我想着要去警局里拿一把伞给她，但被她拒绝了，她抬眼看了一下天，然后跑了出去，向着前面不远处的公交站，她刚才是被我接出来的，所以没有开车，我们这边离她家有一定的距离，她似乎不太爱打车，我不知道像她这样一个在黑暗中长大的女孩子会有怎么样的人生追求，母亲在精神病医院，需要大量的费用支撑，讨债鬼父亲竭尽所能地对他进行敲诈勒索，甚至还要用出卖她的个人隐私安全来换取更多的财富，哎，我只能说，上天对待每个人还真是不太公平。
“哎，林朝阳，你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啊？”陈旭准备出警局，就看到我杵在那里看着胡怡然的背影，于是调侃道“你不会是对那个胡小姐有什么兴趣吧。”
“去你的，人家可是开着保时捷的投资公司管理层啊。我，可高攀不起。”我自嘲。
“那可不一定啊，你这颜值，也是够的了，现在女孩子不都是只看脸就行了么。”陈旭继续调侃我。
“少来了，我可是有我自己尊严的啊，可没那兴趣当一只小奶狗。”我厉声道。
“哟哟哟，还来劲了不是，就说你最近读书读得怎么样？挂科了没？”陈旭和我嬉笑怒骂了一阵子，我才想起来我的再教育考试网课，还差几门没有全部完成。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问下吴队长还有什么事情啊，没事我就先下班回家去复习了。不然这学费都白交了。”我赶紧往里走，陈旭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哎，林朝阳，你和吴队长什么关系啊？”陈旭还是勾住了我的肩膀多问了一句。
“我们，没啥关系啊，没啥哈，你们可不要误会，只是之前认识的人而已。”我撇开陈旭的手大步向前跑，还是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和吴天的关系，因为不太想用这个事让人另眼相看。
“哎哎哎，林朝阳你跑什么呀。”陈旭在后面叫了一嗓子。
黄成从厕所出来，我一头撞了上去。
“这里是警局，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黄成一副看我们不顺眼的样子，而此刻吴天因打闹声影响，从询问室走了出来。
“黄成，陈旭，你们都过来一下，哦，还有你，林朝阳。”吴天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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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集中在会议室进行再一次的案件推演，这是我最喜欢的环节，因为可以把近期的小成果聚拢一下，然后给出一个阶段性的解答，这就像层层揭开迷雾那样畅快。
案件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我们假设那个凶手就是胡卫国，他一开始先是接近王楠成为了王楠的帮手之一，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通过接触，他渐渐掌握了王楠的一些信息和资料，同时可能还得到了王楠的车钥匙。就在他想要利用这些东西勒索王楠的时候，王楠做出了相应的回应，让胡卫国并没有得逞，于是他和同伙张玉华再次密谋对付王楠，胡卫国在跟踪了王楠一些日子之后，找到了王楠的别墅，并且初步确定了不健康网站的基站所在，在某一日，他把自己藏在王楠的车里，进入了别墅，在别墅里收集到了王楠的一些证据之后，在约着王楠进行谈判，这次谈判应该是成功了，不然不会留下切结书这样的东西，但王楠也不是那么好敲诈的，所以胡卫国后来应该还是陆续遭到一些恐吓甚至是生命威胁，后来胡卫国决定给王楠点厉害看看，顺便看下能不能从王楠别墅那里搞到一点钱出来，然后他故技重施躲在王楠的车子里，再去别墅找王楠，并悄悄地给王楠下了药，让他昏睡过去，随后他应该是有搜索过王楠的别墅，结果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胡卫国想着，这如果王楠醒来之后，还要找他麻烦的话，那不是亏大了，于是当下他可能就做了个决定，要杀死王楠，看见是到了王楠壁炉里的碳，所以他封闭了所有通风口摆上炭烧了起来，想要制造意外身亡的假象，而他自己则躲在那个密室里，直到差不多时间，确定王楠死亡之后才走了出来，打开窗户通风透气，接着胡卫国为了以防万一制造更多的不在场证据，就先把王楠的尸体放入了冰箱的冷冻层，再拿出来稍微处理了一下，再摆在沙发上自然解冻，直到找到了一个确切的时机，也就是法拍公司的人来取车的那天，他想要再次躲在车子里躲过摄像头出去，可是他没想到那天因为保洁阿姨发现，导致了警察也差不多在同时也来了，所以他当时就选择了躲藏在张薇薇的车子里出去，当然当时应该也是比较匆忙，所以张薇薇的车子里留下了胡卫国的痕迹，也就是我和陈旭那天带回去的碳粉，而那根落在王楠后备箱的头发丝，经过鉴定确定的确是属于胡卫国的DNA。
后来胡卫国死了那件事情，我们从张玉华的言辞里找到了答案，可却又觉得怎么就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也说不上来。凶手死了，死无对证，但所有证据又都指向凶手，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更多的线索了。
“这一切的推断，看起来都合情合理。”黄成在推演后说了一句话，我想在他心目中，也存在了相当多的问号，却不知道怎么解答。
“胡卫国虽然和王楠有过节，但杀人这个事情，以及他杀人的这个过程，都像是蓄谋已久的样子，不太像是偶然决定。所以这就是这个案件最大的疑点。”吴天算是给这个案件的推演做了一次理性的总结。
“还有疑点！”陈旭举手表示，大家看向他“就是那个彼岸花，怎么到那边去的？胡卫国如果杀了人之后为什么还要去那边放一朵花？如果我是他，我大概会赶紧想办法跑路才是。”
“没错，彼岸花！也是最大的疑点！如果是胡卫国杀人，他为什么还要放一朵彼岸花，而这朵彼岸花是从哪里放下去的？我们也没有答案。”吴天用坚定的眼神看向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或者，会不会是，彼岸花就是彼岸花，他和这次案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通过他的方式，目睹了这样一个过程，然后给了一朵花，表示渣男得到了惩罚？”我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脑洞是不是太大了，众人向我投来无语的目光，大概在说，这小子，怎么会这么想？我低下头，尴尬极了。
“呃，散会吧。”吴天咳了两句，结束这场会议，然后瞄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像是在说这熊孩子，能不能消停一会。
“那个，我，我的意思是……”还没等我说完，大家都做鸟雀状散去，我其实是想说“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或者说，可能是彼岸花策划了这个案件，却不是自己动手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