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橘子气球2025-06-12 09:192,760

06

在营帐中大约住了半个月,因为不能出去,我无聊极了便会把军帐中里里外外都清扫,每次宁衍知回来,总是狗腿地凑上去伺候。

因为避着人,我莫名生出了一股子偷情的错觉。

那日,他难得起晚了些,他看他的兵法,我取了本话本子翻着。

「外头怎么这么吵,发生何事?」我放下手上的书,欲出去瞧瞧,却被宁衍知拉住。

「我去吧,你在里面藏好。」

我听他的话坐回去,眼皮却跳得我心慌,大概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忽的军帐厚重的门幔被掀起,刺眼的光一瞬间充斥了这方天地。

「王爷,您看我说的没错吧!我未过门的妻子确实被人藏了起来。」欧阳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气势宛若抓奸。

「欧阳公子,你无缘无故带人闯入我的军帐,这是做什么。」宁衍知从人群中走出,挡在了我面前。

不得不说他真的做大事的人,面上平静端庄,不像我,紧张得心悸。

「宁大人瞧着倒是正人君子的做派,怎么也学那些草寇干出此等龌龊之事?此女,乃我欧阳家未过门的少奶奶,大人莫不是要强抢不成?」

宁衍知轻笑了声,背挺得很直,「婚嫁讲究三书六礼,我想请问欧阳家与江姑娘何时纳采,何时问名?若都无,江姑娘又如何成为你欧阳家的人?」

欧阳聘自是理亏,被问了两句便支支吾吾起来,只好反问他「那你与她无名无分同住一处,这算的什么?」

宁衍知转身,牵着我的手往前拉了一步,「我与念溪,在青竹巷时便已定亲,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无父无母,此事我的老师知道。」

什么?我心跳漏了半拍,宁衍知如何能随口胡诌,他的老师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欧阳聘作为外人,原本便是怀王拦不住他大吵大闹才将他带进来,现在宁衍知也解释清楚了,军营里众人自然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怀王见他再无甚借口,便端起身份,将他赶了出去,可他这一闹,我的身份也彻底瞒不住了。

我知晓宁衍知刚刚那样的说辞,不过是为了保我。否则军营重地,突然出现不明身份的女子,处死祭旗都不为过。

好在有宁衍知作保,我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王爷找了他问话,手底下的那些人围着我瞧,像是看什么新奇的东西。

「宁大人何时娶妻,我等怎么不知?」

「是啊,我之前还以为宁大人癖好与我等不同呢,每次聊女人都不开口,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有个胆子大的小孩模样,凑到我跟前,「嫂子,能说说你和宁大哥怎么认识是吗?」

我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只听有人轻咳一声,一群人作鸟兽散。

宁衍知回来了,气氛有些尴尬,我只好开口破冰,「谢谢你啊,我知道你是为了解围,放心,日后打完仗了,我定不会缠着你的。」

他听我一字一句说着,表情却渐渐凝固,我想他应该是觉得我「过河拆桥」了。

连忙补上一句,「若是不便,你寻个由头把我送出去吧,有你撑腰,料想那欧阳聘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的表情难看至极点,最后一言不发起身,将军帐的门狠狠甩开走了。

07

本以为宁衍知将我当成「白眼狼」,这几天我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可当人带着红绸进来布置的时候,我愣住了,「这是做什么?」

「嫂子,将军下令,给您和宁大人主婚,这亲就在军营中成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倒,「宁衍知,答应了?」

「对啊,宁大人可高兴了。」

太荒唐了。

入夜,宁衍知回帐的时候我追着他问,「怎么就答应了?」

他只是轻飘飘一句,「王爷对我有恩,我不想辜负他的信任……」

沉默半晌,又开口,「委屈你了。」

怀中被塞进一支弩箭,「这是王爷送我的,以后你收着,紧要关头可保命。」

我知道这亲不成也得成,反而不害怕了,握着它,翻了个身一觉睡到天明。

第二日,兄长来了。

一见面便骂我,「你就这么走了也不给我留个信,我一路找过来,如今你却说要成亲了?我这个当兄长的却一概不知!」

我朝他撒娇,「这不是形势所迫嘛,我们兄妹俩都还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一回想上辈子的事,便忍不住鼻子发酸,只好找些别的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

「哥,你瞧,宁衍知对我还是很好的,送的这支弩箭我从未见过,精巧得很。」

兄长瞥了一眼,忽然表情凝固,「你将才说,这弩箭哪里来的?」

「宁衍知送的啊,他说是王爷送他的。」我一脸疑惑,「怎么了?」

兄长看着我,眼眶逐渐红了,「小溪,你记得,爹娘他们是怎么死的吗?记得我们江家是如何被灭门的吗?」

「什么?!」

上一世,我与哥哥都自顾不暇,战乱年代,本就自顾不暇,并未有机会替爹娘报仇。

经兄长提起,久远的记忆回笼,我猜慢慢想起来,我与哥哥原本也是生在江南富庶之家,可怪就怪在这儿。十年前,蛮族还未大规模进攻,我朝内部时不时出现藩王相争。

某一日我同哥哥上山玩,回来时却只见满地猩红。

江南首富的江家被灭门,家财被洗劫一空,只留下数十具冰冷的尸体,以及未满十岁的我与哥哥。

此案在当时不少人都知道,却没人敢查,生怕得罪了上头的人,自己也落了个性命不保。

我和哥哥一路乞讨进京,后来,食不果腹,衣不覆体,最终还是变成苟活的蝼蚁,亲人的仇恨只能深埋心底。

「那年,我偷偷去看过爹娘的尸体,胸口插着的弩箭,与普通弩箭不同,伤口呈三角状,有一端略长,细想来,倒是与这支一模一样……」

我努力回想着两室的记忆,怀王的军队,确实在那一年到过江南……难道说,我江家灭门,确实是他的手笔?!

当天晚上,宁衍知回来的时候,我同他吵了一架。

「念溪,王爷与我有恩,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无暇去顾及他的称呼,在这军中,我早已是他的人,可这仇是我自己的,与他无关。

因为那天动静太大,怀王第二日召了我。

可面对确切的证据,他却否认「本王从未做过,亦未曾授意手底下的人做过。」

「可这弩箭的箭头,是王爷独创。」我还是不信,凭何他一句「未曾做过」便抹杀我的家仇。

那几日,正值战事吃紧,宁衍知被怀王留下通宵论策,我这厢烛火亦燃了通宵。

烛火被浸没在蜡中的那刻,我也下定决心。

「宁衍知,我要走了。」

08

「宁衍知,我要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明显一僵,墨水滴在桌子上,瞬间渗了进去。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画笔像刻刀,细细描摹,良久,才开口问我。

「为何要走。」

尔后,又嗤笑了声,「也是,为何要留呢。」

他将手上的笔放下,又攥紧了衣袍,「什么时候走?」

「明日。」我垂着眸,有些不敢看他。

「你哥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他似是松了口气,「那我便不送了。」

其实我想问他会不会同我一起走,可我知他不会,于是没有说出口。

聪敏如他,又怎么会猜不出。

他舍不下恩人,我舍不下家仇。

-

第二日,我天不亮便出发,怀王的大军也即将开拔,我随着兄长一路朝东,心下却惶惶不安。

「小溪,你在想宁衍知。」

我闭了闭眼,「哥哥别乱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这段时间的相护,可家仇深似海,我无法不在意。

约莫两个时辰,我与兄长回了梁州军的驻地,回头望向来路之时,兄长在我耳边留下轻飘飘一句,「一路相送却不现身,他爱上你了小溪?」

那日,我没有见到他,也无暇顾及那些儿女情长。

不知是否因为我的重生,改变了原有的战事。

这一世,战争打响提前了两个月,而兄长所在的梁州军,本应每一战均大捷,如今却落入敌人圈套。

原本这场必胜的战事,陷入僵局,而唯一的希望,便是作为盟友的怀王前来驰援。

那几日被困,每天一睁眼,便能见到无数被抬进来的冰冷的尸体。

我跟着军中的医官,忙得像个陀螺似的,却还要提心吊胆想着兄长千万不能出事。

继续阅读: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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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嫁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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