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石没有去纠结哑铃的问题,随手放下哑铃。走到衣柜前,拉开了衣柜,不大的空间里,整齐的挂着外套大衣衬衫等等,但是内衣的一格则是乱七八糟。这种截然相反的风格,显而易见,官长河似乎并不在意细节,但是文秀利应该是个很细心的家庭主妇。
“你妻子的外套都在这里了吗?”刘大石逐一看过去,外套有长有短,厚薄各异,虽然样式不多,但是排列规整,按颜色深浅挂成一排,而且款式多是经典款。
官长河闻言有些茫然,皱着眉头凑过去一起打量,“应该是吧。说实在的,刘警官,我平时也没太注意秀利的穿着打扮。我这个丈夫太不称职了,都没有怎么关注过秀利。”
刘大石笑笑,并不在意,接着问道,“所以,那天她走的时候穿的什么外套,你也不知道?”
官长河有些愧疚,“我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我得好好对比一下,看看少了哪一件。”
刘大石看着官长河在衣柜里翻翻捡捡,始终微笑着没有说话。随意的四处打量这间卧室,看见床头的墙面上,挂着他们的结婚照。那时候的官长河和文秀利更年轻一些,眉眼含笑,神采飞扬,真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的生活是不是会不一样呢?刘大石忍不住这么想,但是很快又推翻这个念头,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选择的后果。
有时候太执着了,未必是件好事。
刘大石离开的时候,官长河还在抱歉,说是等自己理清了衣服之后,一定告知。
刘大石不甚在意的安慰他两句,让他放宽心,警察肯定会全力以赴去找文秀利的,而且也不会让那些网络蛆虫再来骚扰他和官浩。
官长河无比感谢,几乎是点头哈腰的送走了刘大石。关上门之后,官长河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脸色煞白,匆匆的回到卧室,把哑铃收好。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余晓媛气的一拍桌子,把手机扔回桌上。
“怎么了,这是?”李风吓了一跳,探头探脑的看过去。
余晓媛满脸怒容,指着手机说,“这些个网蛆,说什么官长河家暴文秀利,导致文秀利离家出走。还说什么官长河已经杀死了文秀利,自导自演了一出妻子失踪案。张口就来铁口直断,还把作案细节说的栩栩如生,就跟他们见过一样,简直岂有此理!这些人这么厉害,怎么不来当警察!”
李风双手抱头,脚尖一蹬,椅子顺着力道滑了出去,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有什么可气的。咱们网络暴民的素质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能让他们吃人血馒头的事能放过吗?再说了,聪明的人自然不会信,信了的人就是蠢蛋,谁信谁是王八蛋。哈哈。”
余晓媛瞪了一眼李风,这就是她最不喜欢李风的地方,一点身为警察的正义感都没有。
“余晓媛,”刘大石忽然进了办公室,敲敲桌子,“你去网信中心,配合他们查一下这几个号:‘热心市民’、‘我的寂寞你不懂’、‘柠檬树下你我他’、‘浪女回头’。还有一些账号,已经在他们那边备案了,如果造谣属实,就让他们封号。”
余晓媛一听,这几个号不正是在文秀利案子里兴风作浪的那几个人嘛,立刻精神奕奕,“是。”
“处理好了尽快回来,稍后要开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刘大石吩咐好了,又看看端坐的一本正经的李风,“你把资料整理一下,抓点紧。”
“好的,刘队。”
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刘大石没让李风他们发言,而是先把自己的情况总结了一下。
“现在可以肯定,文秀利没有找过文继才,文继才并不知道他姐姐失踪的事情。另外,他提供了一个线索,当年他姐姐失去孩子的事情,是有人恶作剧绊了她一脚,导致文秀利小产,孩子没有保下来。”
余晓媛瞪大了眼睛,格外气愤,“太过分了。”
刘大石瞥她一眼,“综合你们排查的情况来看,文秀利离家出走的第一个动机出现了,为了报仇。”
这一次李风倒是很严肃认真,听刘大石说完,立刻提出意见,“报仇?文秀利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去找一个身强力壮的黑社会报仇?会不会有点异想天开了?”
刘大石还没说话,余晓媛不乐意了,瞪着眼睛反驳他,“女人怎么了?你不要小看女人,不是,你不要小看一个母亲的力量,尤其是失去孩子的母亲。”
李风有些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晓媛。你能不能理智点?”
“我怎么就不理智了?”余晓媛挽起袖子,瞪回李风。
“行了,”眼看就要吵起来了,刘大石出声打断他们的争论,看看两个人说道,“李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余晓媛说的也不排除。”
得,两人各打五十板,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这是目前看来,文秀利离家出走的最大可能。”
“为了报仇,离家出走吗?那她丈夫会不会知情呢?”有人又提出疑问。
刘大石拧着眉毛,想起了那对哑铃,摇摇头,“不好说。”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种无声的寂静中,更加的沉闷,每个人都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思虑,各人有各人的思路和看法。
许久,李风开口了,“知道是谁踢了文秀利吗?”
刘大石看一眼李风,这小子开窍了?
“文继才说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是认识他那张脸。那件事之后,他就回到老家后,和城里的联系也断了,也不敢去追查,现在也不知道那人在哪里,在干什么?”
李风拿起笔搔搔头,有些为难道,“那这就难办了,安和这么多地下交易场所,还有各个堂口马仔,不说一万也有几千。这要挨个比对,要花的时间可不少。如果这个文秀利真要报仇,怕是早就计划好了,我们不一定赶得及。”
“赶不及也要赶。”刘大石沉沉的看李风,“文继才说了,那人年纪不过二十来岁,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身材消瘦,是南方人,有比较重的口音,按这些线索排查。”
李风点头,拿笔记下来。
刘大石略一思索,又说,“接下来,讨论第二件事。文秀利怎么在城市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