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即将海城的前三天,看守所传来消息说,祁州在里面,嚷嚷着要见我。
刚好,刚刚拟好的离婚协议书还需要他签字,我也还有话要问他。
我咨询过律师,祁州这样的罪行,轻则十年起步,重则无期,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但在他死前,我必须得到妹妹死亡的真相。
我花了钱小钱打点了看守所里的人,这段日子他们对祁州“多有照顾”,见到他的时候,我险些没认出来。
他看起来比逃亡的时候更狼狈,眼角顶着硕大的一块乌青,脸蜡黄蜡黄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佝偻着腰背,满脸都是萎靡不振,隔着玻璃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眼神躲闪着,好像失去了和人对视的勇气。
“你来了啊……”,他带上和我对话的耳机,一笑,扯动了干涸的嘴唇,直接渗出血来:“我没想到,没有我的日子,你反而变漂亮了,温宁,你说,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可能是我太傻了,我从来都是那么谨慎,却在詹叔叔提出你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的时候没有怀疑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皱了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吸了吸鼻子,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哽咽的冲动:“我爱你,温宁,自从你回来之后,我才发现我对你的爱这么深,每次看着你带着女儿在儿童房里睡觉,我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我不敢想你一个身体都不健全的女人,是怎么独自经历十月怀胎将我们的女儿养大的,我知道,对不起你。”
“哪怕知道你和詹佑有一些不光彩的情愫,我也不想计较,这几年我真的很累,我想有个家,那个家的女主人,只能是你,别人,我接受不了。”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应该恨你,我闹着要见你其实是想当面痛骂你一顿,可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就下意识想问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我面无表情的比着手语:“因为你贱,你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
听到我的咒骂,祁州还是傻笑着,望着我胸口的位置。
我的复仇成功了,我也不需要避着任何人了,那枚藏着衣服里的平安扣已经被我拿了出来,大大方方的挂在衣服外面。
“看来你确实很喜欢他。”祁州攥着手指,语气里带着些酸意。
我没应他的这句话,而是询问我一直想知道的真相:“詹听雪告诉我,我妹妹死的那天,是在你家遇上她的,那天我妹妹原本是要去上小提琴课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你对她做了什么?”
祁州愣怔了片刻,似是在回忆那天的事情,他的眼神飘在空中,嘴角莫名挂起了幸福的笑意:“那天……温悦确实对你说谎了,是我让她这么干的,我叫她到家里来,是和她一起策划着,向你求婚。”
一瞬间,心的伸出拧着抽痛了一下,我反问:“求婚?”
祁州点点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跟我结婚,但詹听雪总会跟我闹,詹家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阻止我,但我爱的一直都是你,那时我下定了决心要娶你,我不要再被詹家挟制了。”
在祁州的讲述中,我得知了那天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