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彻底崩溃了,他双眼猩红,抓着头发问我:“温宁,你把我的孩子呢?!明明还没到预产期,你的肚子……”
“想知道答案吗?”我比划着手语打断他。
祁州迷茫的望着我,我将手机举到他面前,上面是已经通话一分钟的110。
瞬间,警察破门而入,将祁州死死的摁在地上,在他痛苦叫喊声里,我在妹妹的遗照前,躬身点燃三根香。
“温宁,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答案,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祁州在警察的桎梏中拼命嘶吼着,像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我转过头来打字问警察:“可以和他说几句话吗?”
得到了警察的应允后,我对上祁州的双眼,笑的寒意森森:“不是突然这么对你,从我们重逢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划好的。”
“不……不,你爱我,温宁,你忘了吗,你那么爱我……”
“我不爱你,祁州。”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我回海城来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的想吐,在詹听雪死后的第二天,我就去引产了,我怎么会生下仇人的孩子呢?你,别做梦了。”
他的眼眸瞬间死灰一片,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情感,曾经或许欢愉或许愁闷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终于,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祁州被捕后,以故意杀人罪提交检察院,公司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我干脆遣散员工,宣告破产,其余的时间里,我将祁州曾经给我和小满的所有不动产和股票全部变现,提前买好了离开的机票。
几乎打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我带着女儿去了詹佑的墓前。
这是自他离开后,我第一次来看他。
墓碑上的黑白照约摸着是他二十来岁时,眉眼里还带着些青涩,目光炯炯有神,是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我伸出手,轻轻的临摹着墓碑上他的名字,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一颗又一颗。
“妈妈不哭。”小满乖巧的伸出手,替我擦去眼泪。
我问女儿:“你还记得这个叔叔吗?”
小满点头:“记得,他叫詹叔叔。”
“那……小满喜欢詹叔叔吗?”
女儿沉默了,或许在她的印象里,詹叔叔有时温柔有时凶悍,我拥住她:“小满,或许现在你根本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但妈妈还是想告诉你,詹叔叔呢,是妈妈的爱人,也是你的爸爸。”
“爸爸?”小满皱着眉:“可是我的爸爸不是他啊!”
我选了个通俗易懂的解释:“小满跟着妈妈看电视剧的时候,那里面是不是也有夫妻呀?可是他们在现实里并不是夫妻,因为要演戏,所以他们假扮夫妻,小满,妈妈和爸爸是假扮夫妻,妈妈在带着小满演戏呢。”
女儿仍是皱着眉,不太能理解我的意思。
说实话,我不愿摧毁女儿如童话一般的内心世界,在她心里,虽然小时候根本没见过爸爸,但爸爸妈妈重逢后很恩爱,现在突然让她得知一切幸福都是假象,或许有些太过残忍了。
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很快,我就会带女儿离开这里,以后再想到詹佑墓前跟他说说话,就难了。
詹佑生前从没听过女儿叫他一声爸爸,如今他死了,我固执的想完成这个执念。
“小满等到长大就会明白的,所以我们小满,可以叫一声爸爸吗?”
女儿不解的望了我一眼,还是乖巧的叫出了“爸爸”,还嘟囔着很久不见这个詹叔叔了。
阿佑,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女儿,和你相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