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缌见到陆崇的第一眼就喜欢他。
他觉得陆崇很特别,和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看见陆崇会不由自主地想笑,会想同他说话,亲密。
但陆崇很是厌恶他……
宋缌回味结束,垂眼便见纪真面沉如水。
他勾唇轻笑:“表妹,三年没见了,不请我到你家做做客吗?”
“我敢请,表哥敢去吗?”
“陆崇如今是吏部侍郎,缌表哥猜猜,他会不会把你当年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如数奉还?”纪真冷下语气,幽冷的瞳孔里满是警告。
闻言,宋缌面上那淡淡的轻浮笑意,荡然无存。
“你别得意,他总有一日——”
“崂山修行三年还没治好表哥你的疯病,表舅若是知道,表哥不怕被再送去三年吗?”
纪真冷冷打断宋缌。
“你竟敢威胁我?”
“怎会是威胁,这是提醒。”
纪真话音落地,门外当即响起敲门声。
“五公子,二老爷回家了,让您立刻回去。”门外小厮战战兢兢的声音透过门传进如数传进来。
宋缌阴沉着脸起身,寒声对纪真道:“你给我等着!”
“陆府随时恭候表哥大驾光临。”
宋缌一离开,纪真神色瞬时如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我们也走!”
楼下,车夫已换好车e
上去马车,纪真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回府,不去相国寺。”
陆府,镜心园。
陆欢把荣禧堂和薛氏交谈的话一一向杨素宜复述。
“嫂嫂,三日后,保管她纪真乖乖签字,到时让二哥把她的嫁妆拿出来给你添妆,必定让你风风光光嫁进来。”
“让谁风风光光嫁进来?”
陆崇进门,正好听见陆欢后半句话。
“还能有谁?当然是杨姐姐啊!二哥,杨姐姐孤身一人随你进京,她的嫁妆可得你安排!”
“欢妹妹,你别说了……”杨素宜红了面,声音羞涩。
陆崇最爱她羞怯模样,含笑道:“这是自然,我已备好银两——”
“银两?二哥你没搞错吧?谁家新娘的嫁妆是银钱?女子的嫁妆得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字画藏书。”陆欢洋洋洒洒,如数家珍,仿佛她出嫁时嫁妆便是这般丰富。
陆崇一听,神色有些不自然。
陆欢口中这些东西他可拿不出来。
杨素宜见状,抬头对陆欢笑:“欢妹妹,我不在意这些俗物,对于我来说,此生能有缘与崇哥在一起,已是三生有幸。”
陆崇大为感动,他就知道他的宜娘不是那等俗人。
“宜娘,我……”
“二哥,杨姐姐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给,这事关咱们陆家的脸面,也彰显你对杨姐姐的重视。”陆欢不依不饶。
陆崇有些不高兴:“我和宜娘的婚事近在眼前,你说的那些一时不好备齐。”
“眼前就有现成的,为何还要准备?”陆欢笑意盈盈。
听到陆欢的话,陆崇不由想起纪真。
纪真嫁给他时,一百二十八抬彩礼绕着御街整整走了两个时辰……
他不自然地咳了咳,装作不理解陆欢的意思。
“眼前何处有现成?”
“二嫂的嫁妆啊!”陆欢不惯着陆崇,她这二哥从小便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装傻让旁人提出来。
“二嫂库房那么多嫁妆,拿几抬给杨姐姐添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妥。”
陆崇蹙眉,并不满意。
他不满意的主要原因是怕闲言碎语,要是让他的同僚们知道他拿原配妻子的嫁妆兼祧两房,他们的唾沫都要淹了他。
何况圣上今日才暗示过几日提拔他,他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
“有何不妥?二嫂要是不愿意,就当是借的好了?”陆欢眼珠骨碌碌转动。
她觊觎纪真的嫁妆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想让陆崇“借”纪真的嫁妆,是因她也想从里头捞点油水。
“二哥,你若不好意思去和二嫂说,那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