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清修了三年,表哥打打杀杀的毛病还没戒掉吗?”纪真不惧宋缌怒火,冰冷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宋缌脾气暴躁,当年他被远送崂山修行,除了强取陆崇外,还有他差点杀了她。
“噗嗤,我和表妹你开玩笑呢,你现在是陆侍郎的夫人,我怎么敢对你喊打喊杀呢?”
宋缌看着纪真疯疯癫癫的笑,笑完之后他又皱起眉毛故作担忧问:“不过表妹啊,我怎么听说你家陆大人要兼祧两房啊?他不要你了吗?”
宋缌是在被送去崂山的路上得知纪真要嫁给陆崇的消息的,那时他浑浑噩噩,整日想不明白他“发疯”怎么就让他爹知道了,得知纪真和陆崇在一起后,他忽然想起那日纪真也在太和楼。
他猜疑是纪真告的状。
“缌表哥好灵敏的消息。”
纪真面上没什么表情,她淡淡道:“不知缌表哥知不知道缄表哥受伤的消息,我前些日子听说——”
“纪真,我大哥要是真死在路上了,你是不是比谁都开心?”宋缌打断纪真,脸上不正经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纪真绷紧的身体霎时僵硬。
“缌少爷慎言!我家小姐——”
“闭嘴!我和她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宋缌冷冷打断珠儿。
珠儿脸色变得通红。
纪真视线从珠儿红彤彤的面上扫过,落到宋缌微微扬起的唇角上。
“缌表哥这是在以己度人吗?”
“宋家除了缌表哥,应该没有人盼望缄表哥出事吧?”纪真弯起唇角,语气凉薄。
如果说宋家唯一有人希望宋缄出事,那人一定是宋缌。
宋缌从小就生活在宋缄的阴影下,他虽是宋缄的堂弟,但二人关系一直不好。
宋缄不喜宋缌荒乱无度,拖累家族。
宋缌讨厌宋缄自命清高,处处压人。
“呵,三年不见,表妹还是如此伶牙俐齿,不过表妹要失望了,我巴不得大哥早日回来,我想这屋子里,最不想大哥回来的人应该不是我。”宋缌冷笑。
宋缌是宋家唯一知道宋缄和纪真过往的人,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宋缄对纪真很不对劲,后来一查纪真相看的对象,才发现二人之间的猫腻。
“表妹啊表妹,我其实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大哥手里逃掉的?我还以为这次我回来,要叫你一声小嫂嫂呐。”
纪真霍然起身。
“缌表哥还没喝酒就醉了吗?”她瞳孔幽暗,语气冰寒。
“表妹何必生气?这屋子里就我们几人,谁会不知道你和我大哥那点事?”宋缌笑得开怀。
听见宋缌的话,帘儿和珠儿都深深低下了头。
纪真脸色陡寒。
“你疯了?你信不信我——”
“诶,表妹别生气啊,我不提大哥就是了。”
宋缌前一句话刚落下,下一句话就又提宋缄,说:“表妹啊,不过大哥要是真死在半道上了,你会不会为他流眼泪?”
纪真觉得宋缌疯了,在崂山关了三年,比之前更疯了。
“你疯了,我要走。”纪真迈开腿,想赶快离开。
宋缌张开手,一把折扇挡在纪真身前。
“真没意思,我只是想跟表妹你好好叙叙旧,都三年没见了,怎么才说了两句话就要走?”
纪真没回他的话,打掉他的折扇,继续往前。
就在她的手碰到门栓时,宋缌又幽幽道:“表妹,你要是走出这道门,我立马就写信给你夫君,把你当初在我们家怎么和我大哥纠缠不清的事情都告诉他。”
“你说好不好?”宋缌说到最后又嘻嘻笑起来。
纪真停下了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看向宋缌。
“缌表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已经说了三遍了,就是希望你坐下陪我好好聊聊天。”说着他话锋一转,忽然笑容满面问:“表妹,陆大人好用吗?”
纪真脸色一白,瞬间想吐。
宋缌犹然不觉,似是回味:“我至今都还记得陆大人身上那道清淡的松木香,很像……很像小时候夏天吃过的松露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