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他手里?
鲤鱼精看她脸色就知道她还懵懂着呢,他冷笑,“本宫言尽如此。另,你莫觉着出宫见到玉娘如何如何两眼汪汪,蛇妖,你可记得狐妖看上的男人是谁吗?”
“玉娘,玉娘又怎么了……”
“摄政王,”鲤鱼精继续冷笑,“她看上赵恪了。”
“赵恪和萧家,萧家想杀你徒,你以为赵恪不想?”
“倘若他让玉娘相帮,你觉得玉娘干是不干?”
玉娘……
青尔张张嘴,玉娘的确很喜欢人间男子……
她曾为男人潜在人间数年,她能识得玉娘,还是因为她受重伤不得不在终南休养,要不是这样,五百岁的青尔可能认不得玉娘——
她至今不知玉娘多少岁,不是玉娘不告诉她,而是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据说玉娘的重伤是被人间男子害的,那次她丢了半条命,妖识也混乱大半遗失许多,后来她养好了身体但没养回记忆。
伤好之后的玉娘懊悔不已——大意了,她怎会被男人害?
她很懊悔,因为一向她捉弄男人,那次却反过来了,她立志不再重蹈覆辙……
青尔想起这些,诚实的点了点头。
“她干……”
“这就是了!”
鲤鱼精睨她,“现在你该知本宫意思了。”
“你是说此行危险,我当保护……”好徒儿……
“朽木!”鲤鱼精大叫一声,“本宫是叫你和玉娘学!”
青尔短促的啊了一声,什么?
鲤鱼精道:“学玉娘。说到底,人怎样与你何干?好,即便有关,可再有关也不过短短数十年,妖才是你的久长,你为了人,难道要舍弃长久,难道要与妖友反目?”
“当然不,”她下意识,“不反目……”
“这就是了,”鲤鱼精肯定道:“摄政王肯定想杀他的,就算不是玉娘,他也要杀,玉娘喜欢他,你要杀他,她肯定和你反目。”
是这样……吗?
原本只是去问要不要捎东西,结果带回一肚凝重——最后鲤鱼精说不用她带东西。
踏着凝重的步伐回去,天色已经将暮。
今晚晴朗,月亮当好,是修炼好时机,她找徒儿用妖珠。
“为师夜里吐息用,”她说,“不要怕,我就在上头,”她指头上屋顶,道,“明天白日前、你醒来前,为师保证放你身边。”
哄也似的。
赵晋正在书案前,穿一身单衣,披着一件黑色厚实的外袍,现在这个天的确是凉了。
他将桌上一个小木匣推给她。
匣子无盖,铺着柔软的丝锦,那妖珠就在其中。
青尔翻翻掌,也不用取,妖珠便飞回她手中。
赵晋微抬眸,“师父见过朋友了?”
从她进来,他便看出她有心事。
他已经知道她是去见“朋友”,去时尚欢脱,回来便如此,可见是在那朋友那儿接收到了什么。
——不过新奇,她竟也会有心事。
青尔嗯一声,妖珠在她手中让她妖力充沛,心内凝重似乎也少了些?
她看徒儿,是犹豫了下。
“与我有关?”
她惊讶看他——真聪敏!
“师父若为难,不说也可。”他声音平静,反而安慰她。
“不……不是不能说,就是,就是我还没想明,”她答应过不骗他,“有些为师得想一想,等想好了同你说。”
他嗯一声,点头,灯下愈温顺。
然后青尔没忍住,“徒儿……”
“嗯?”他抬眸。
“摄政王,摄政王你……你知道吧?”她斟酌了下,觉得跟他说这个似乎无妨。
“当然,”他笑了,“摄政王是徒儿皇叔。”
“那,你知道……他想,”她下意识低了声,凑近,“他想害你!”
“谁?”他讶,“皇叔?皇叔怎会?”
“是真的!他,他和萧国舅一样,想害你!”
他惊讶,继而摇头:“师父,师父是不是有所误会,皇叔,他为何要害我?”
青尔没想到他不信,不,徒儿一直这么良善!到处是害他的人,他都未对人如何,她忙说:“你是前太子,他和萧家一个样。”
赵晋摇摇头,“师父误会了。”
他说:“萧家不臣,意在夺权,所以对我,对十九弟,都无臣子本分,”他笑一笑,“师父在十九弟那里,可见过?”
青尔想起来萧国舅不肯听话进宫的事,愣愣点头。
“是了,萧家便如此。”
“皇叔不同,”他又笑了下,像自嘲,亦是对她解释,“皇叔若真有夺权心,他要对的是十九弟,对我有何用呢?”
这……
这的确……
很有道理……
青尔答不上了。
他亦没有嘲她,只是想了想,道:“师父是从师父的朋友那里听到?”
她愣愣点头。
“师父的朋友,亦是妖?”
“嗯……”
“难怪。我虽不了解妖,但师父见多识广,妖和人,当许多不同罢?”
确实是这样。她看他瘦弱的手腕和身板,点头。
“若是这样,师父再想知宫中事,或人间事,不若问徒儿?”
他斟酌措辞,“徒儿到底是人,更知人事。”
他说得委婉,但青尔听懂了,他是说妖怪可能理解不了人事,容易琢磨歪,她要想知道人相关的事,不如直接问他。
很……有道理。
她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是该如此。但同时脑中更浆糊了些。
赵晋眸微动,他不指望她一次便能听从,但宫中还有一人,或妖能影响她,令他不快。
这个异端,无论如何,当在他手中。
青尔没有想太久,她是天生不会想太多的蛇,思考一会觉得找不出不对便放了去,预备先修炼再说。
这厢一提身,却忽然摸到袖里个硬物。
“啊。”
她想起来,“这个!”
摸出布包, 方方正正,裹着大红锦绸,“白天刘福生给的!”她说:“就是太医来那会。”
“是什么?”
“还不知呢,为师也还没看,刘福生说是让我……放你枕头边?”
枕边?
“差点就忘了,”她只认定不是好物,至少对他无好,所以收起便忘了,这会拿出来,摸着说说,“不是毒,不过,还是为师先打开,徒儿你且后退。”
她严阵以待。
他配合得退后两步。
“说是,给你启蒙的……启蒙?启什么蒙?”她伸手打开布包。
一层层红绸掉落,露出里面巴掌大,两指厚的……册子?
她打眼就看到封皮两个没穿衣裳的人身。
人身缠成一团,这是……
赵晋就见她先是惑,然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