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年的春节，谢牧声当然是会回到京都谢家的。
谢牧声打小长相就出众，发育也比同龄人早，高中更是成长得鹤立鸡群的优越。
一米八几的身高和惹眼的脸，浑身又是种冷傲的气质，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在一众同辈人之间出挑得眼里几乎只能容下他。
那个时候高三上半个学期已经结束了，三月一开学就是最后的冲刺阶段，为了缓解即将高考的压力，突然话题就谈到了高考后要做什么。
杜旭北没头没脑的，“那当然是吃喝玩乐了，高考完了还不让人好好放松一下？”
有人怼道：“你是哪天不放松？”
众人哈哈大笑。
“对了，今年的竞赛，牧声怎么没参加？”
他语气淡漠，“没进决赛。”
梧州教育资源不怎么样，按照比例来说，能参加决赛的必定都是真正的大佬。
“是不是到梧州资源变得不好了，成绩就下滑了啊？”
有个长辈故作关心道，但其实暗暗贬低谢牧声，刚才装模作样问谢牧声有没有参加竞赛的也是这人。
谢牧声神色自然，眼底没有半点波澜：“也许吧。”
那个长辈更加得意，“怎么就去小地方读高中了呢，高考很重要，要是害了一辈子可怎么办啊？”
谢牧声没搭腔，那长辈啧了一声，“不过也没事，还有半年，再努力努力都能改变的。”
“是不是进了高三压力很大啊？”
谢牧声没搭腔，盯着手机不动。
“牧声？”
他掀起眼皮，敷衍地嗯了声，“您说得对。”
“……”
那个长辈不依不饶，饶有深意地盯了盯谢牧声手中的手机，笑道：“还是需要有人管着，青春期缺点自制力……”
闻言，赵霁月余光瞟到谢牧声的手机屏幕停在某个聊天界面，零零散散有几句话的来回。
她递了盘刚切好的水果到谢牧声面前，开口：“吃点水果吧。”
这下那个长辈就捕捉到了，哈哈大笑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我说牧声和霁月还挺配的呢，什么时候订个婚，两家也亲上加亲。”
之前两家长辈开玩笑也有过这样的说法，但是那时候都还小，无非就是说订娃娃亲，但随着两个人大了些，也说得少了，现下被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及。
赵霁月愣住，有点窘迫，更多的是出于不便表明自己的态度。
旁边有声音附和道：“是啊，要是有想法，从小一起长大的，那词叫什么来着，青梅竹马，彼此那么熟悉，感情磨合起来也更快。”
“伯父”，谢牧声收起手机：“您喝醉了，我倒是没关系，想想您的话合适？”
他云淡风轻地看了赵霁月一眼，“人一个姑娘，都不敢说话。”
那个长辈也看了看安安静静的赵霁月，讪讪地闭了嘴。
只有赵霁月清楚，他看她的眼里就没带一丝别的情绪，她的价值就是牢牢堵住闲人的碎语。
他把赵霁月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无非就是要那点面子不愿先将自己置于被动付出的地位，但是只要赵霁月一日不表态，谢牧声就能拿赵霁月堵住所有人的嘴。
……
回忆完毕
赵霁月晃了晃秋千，缓缓道：“邱叔叔这些年到底把谢家挖空成什么样我想谢老爷子都不一定有个准数，在知道谢老爷子主动联系我父亲后，邱叔叔也明里暗里打探了不少。”
“所以？”
“如果要救谢家”，赵霁月扬了扬下巴，以陈述事实的语气，笃定道：“只有跟赵家合作。”
赵霁月口中说的合作意思并没有那么简单，绝不只是商业上的短时间统一战线，而是要绑在一块的意思。
谢牧声淡淡地看她，“赵霁月”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轻嗤：“我给你足够的尊重，可是你并没有让我感受到与之匹配的尊重。”
赵霁月拧眉
“不对外谈及我们的关系，我向来把主动权放在你的手里，但是你并没有让我失望。”
他像是没有耐心，撕破她最后的那点伪装：“所以呢，你一边给我外人乱说的错觉，一边又给外人我们真有什么的错觉，你在计划什么？”
她唇角动了动，神情似乎有点委屈，静默了片刻才开口：“你……是这样想我的？”
谢牧声无动于衷，“不然我能怎么想？”
赵霁月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我没办法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不要用你的思维来揣测我的想法。”
谢牧声没说话
赵霁月酝酿了下感情，忽然叹了一口气，“所以呢？我连维护我自己的自尊心都没有了吗？”
她咬唇：“我不觉得我给你释放出了任何的信号让你觉得我是那样不堪的人，我只是想说我们认识十几年了……”
赵霁月的泪划过脸颊，出现两道明显的泪痕。
谢牧声皱眉
她哽咽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才满意？谢阿姨刚刚就找我谈话，全是让我守好本分，但是之前你知道她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她把我当亲女儿看待，如果我能成为谢家的一份子就好了。”
“在阮黎出现之前，几乎所以的人都觉得我未来就会嫁进谢家，就连我父亲也是，我要怎么说呢？那些长辈乱牵线，靠我一个人一张嘴，他们说不定还会议论我瞎矫情。”
赵霁月长了张清淡古典的脸，没上妆，又眼角含泪，模样楚楚可怜。
阮黎扒在门缝，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她委屈地脸。
就是不够清晰，连声音也是。
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心软了？
阮黎猜想一万个可能，那她现在冲出去，能漂亮潇洒地回来吗？
阮黎晃了晃头，甩出这些不靠谱的想法。
比起阮黎的胡思乱想，谢牧声明显淡定得多，“赵霁月，没有人会因为你捂着而觉得你有多伟大，我也一样，你不能解决问题的原因不是任何人造成的。”
“你觉得你委曲求全，但是你的行为并没有让我有这样的想法。”
赵霁月呼吸一滞
他不慌不忙地撇了眼对面的楼，“我不会计较之前的种种，但也只限于之前，之后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