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嘟嘟—”
“嘟嘟—”
来电铃声响了十几秒，多到阮黎的耐心即将耗尽时，那边才不紧不慢地接了起来。
“喂”
男人声线暗哑，带着刚睡醒的倦意，懒散又低沉。
“是我”
“嗯？”那边显然没打算配合阮黎，漫不经心的口气，“谁？”
阮黎：“……”
一想到旁边的赵霁月和程姝然等着看她的好戏，阮黎立刻就想把电话那边的谢牧声剁吧剁吧喂狗。
自我建设了一番，阮黎抑制住心里的想法，“你说呢？”嗓音放得又甜又嗲，“我亲爱的……”
狗
十分刻意的“亲爱的”三个字让阮黎一阵恶寒，但好歹看到赵霁月僵了一瞬的表情，也不亏。
电话另一端的谢牧声怔了怔，忍住把电话挂了的那股冲动，不冷不热：“好好说话。”
“哦”阮黎也没多想在人前秀恩爱，直奔主题：“我现在在派出所，需要你来一趟。”
“嗯？”
谢牧声自动忽略他不想过脑听的，就抓到了个关键词，“派出所？”
阮黎觉得这词听着她像是犯了什么事一样，补充道：“也没什么事，就是，”
“小摩擦”
谢牧声拉长尾音，表示听懂她了，挑了挑眉，“小摩擦能闹到派出所去，叫互殴估计更合适点儿。”
阮黎面无表情，“单方面吊打更合适。”
很明显就是她不是吃亏的那个好吧
程姝然翻白眼。
阮黎没理，听到那边嗤笑，“还挺自豪？”
阮黎：“……”
“那你什么时候来？”
此刻赵霁月就坐在程姝然旁边，她来帝都时赵霁月已经出国了，从未正面交过手。
但赵霁月的传说她倒是听过不少，她向来不是只道听途说而不考证的人，但就为数不多的接触看下来，赵霁月的小心机绝对不少。
看着淡雅如菊又气质温柔，但实则处处暗中计较，不显山露水，在阮黎打过交道的人中属于真正难搞的那种。
而且赵家现在风头正盛，赵霁月在太太圈里又是一致的好评，阮黎还真没什么绝对的把握能搞垮她。
所以，她不可能让谢牧声去参加赵霁月那个意味很明显的局，圈子里早就传开了，这就是个下马威。
而且即使不是下马威，阮黎也要趁她还是谢牧声正牌未婚妻的时候，把地位坐稳了。
既然这样，她只得先拖住谢牧声，谁知道他一点面子也不准备给，淡漠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没长腿？”
“可是我受伤了。”
没有造作的腔调，像在陈述事实，咬字清晰地吐出来。
“……”程姝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刚才单方面吊打她？
她精心弄了几个小时的发型一团糟，还引来不少过往人的注目礼，程家大小姐的脸都丢尽了。
阮黎没理程姝然翻白眼的不屑，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很严重。”
谢牧声没有别的动作，他太了解阮黎了，这口气，要真受伤对方恐怕现在早在医院躺着了。
刚起嗓子干涩，谢牧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待吞咽了半杯才缓缓开口：“嗯？”
他刻意顿了顿，随后阮黎听到他慢条斯理道：“没空。”
“什么？”
谢牧声倒是很好脾气，拖腔拖调地重复，语调很欠：“我说没空。”
“……”合着刚装可怜屁用没有？
沉默了好几秒后，阮黎眨眨眼，完全不打算把这两个不是十分中听的字听进去，随口就开始胡扯：“你说马上到？哦，好的好的，我在这儿等你啊。”
丢什么都无所谓，阮黎字典里就没有丢人两个字。
谢牧声觉得匪夷所思，缓缓咽下剩下半杯透凉的水，扯唇：“你说……”
“你问我在哪儿？”
阮黎决定把谢牧声的话无视到底，直接打断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就是崇江路那个派出所。”
“你要开车吧，那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那边没再说话了，出奇的静，阮黎抿了抿唇，试探道：“那我挂了。”
“啪”
她还没反应过来，谢牧声那边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
崇江路派出所
由于只是简单的小纠纷，警察只是口头教育了一番，她们又在警察叔叔见证下和解。
照理说赵霁月和程姝然可以走了，但阮黎在跟谢牧声打电话时她们却像长在了椅子上，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阮黎打完电话后，程姝然就坐不住了，适才听到阮黎语气刻意的“亲爱的”三个字时，她旁边的赵霁月脸色都有些发白。
阮黎这女人摆明了就是故意做给她们看的。
“是这个女人先挑衅我的。”程姝然一脸的不服气，手指着阮黎控诉。
程姝然先动手，但阮黎下手也确实重，程姝然一点儿好处也没捞到，两人争执不下，又都是富家小姐，谁都得罪不起，负责调和的警察要求两人互相道个歉就赶紧把事儿了结了。
程姝然理亏，不情不愿地道了个歉，她道歉的时候阮黎倒是乐于接受，结果阮黎转眼就不认，程姝然憋了一肚子火。
而被指控的阮黎则悠悠然坐着，坐姿不太规矩，跟人一样张扬又恣意。
“要说挑衅？”阮黎勾唇，“先挑衅的不是你吗？怎么还乱说起话来？”
“我没有先挑衅你，你血口喷人。”程姝然忿忿然起身，模样有些失态。
“那是不是你先找我说的话？”
程姝然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是又怎样？”
“就是啊”阮黎一副没什么可说的表情，“不就是你先挑衅的？”
“我……”
程姝然差点被她绕进去，支吾半天都没捋清舌头，还是赵霁月反应过来，微微笑地看着阮黎，语气温柔：“先说话也不见得就是挑衅啊，阮小姐在偷换概念。”
“噢”，阮黎把视线移到赵霁月身上，看来身为被接风洗尘的赵大小姐没少为今晚的局花心思。
一身淡蓝色花瓣裙，上半修身，好身材一览无遗，裙尾恰到好处地舒展，白肤黑长直，气质淡雅，颇有优雅大小姐的姿态。
阮黎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又带点娇纵，“万一我很敏感脆弱呢，就觉得她是在挑衅我，她用言语伤害了我。”
“……”
【作者题外话】：阮黎：我受伤了
谢大少爷：好的，还能走
阮黎：……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