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子还有其他人?”子末吃惊。
两道黑影落在夜王和子末身前,跪地,双手将刚才子末和夜王掉入水中的面具奉上。
子末接过面具,认真的打量起跪地的两人: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宽大简约的黑袍罩住全身,袍子的正面印着很大的星月纹,风帽遮住头部,面上戴着鬼面星月奴的面具,只是他们的面具上没有孔洞,怎么呼吸?怎么看清人的?
黑影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周身又散发着寒气,像极了暗夜里的幽灵,是夜王的暗卫么?真是属下和主子一个模子!
而最让子末奇怪的是:如果他们一直在这林中,为何黑死蝶不去扑咬他们,还是那千只黑死蝶在这短短时间内都被他们处理了?!
“不要了”夜王看了一眼面具说。
话音落,那拿着夜王面具的黑影人掌心燃起一簇紫蓝色的火焰,像极了地狱的冥火,将那面具瞬间烧得灰飞烟灭。
“啊啾~”子末一声喷嚏打了出来,刚从水里出来,湿哒哒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风一吹过有些凉。
夜王向子末看去:她的身子骨怎么这么弱……毫无内力便算了,力气小,还容易染病。看着她消瘦的身子,莫名涌出一股保护欲。
夜王走上前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子末却疑惑了,刚才靠着他咳水都被嫌弃,现在竟然主动来抱自己。
“带你进去把衣服换了”
“进去?到哪?”
即墨夜倾没回答,看向不远处:小溪潭的上方有个高约六七米米的小瀑布。去瀑布里?花果山的水帘洞吗?子末想到这里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夜王抱着子末绕到水帘后,两个黑影又重新退回到暗林之中。
原以为水帘后有洞天府就已经够惊奇的了,没想到一道石门开启,关闭后完全隔绝了外界水帘哗哗哗的吵闹声,内部设计和布置也极其别雅精致,没有刻意的雕琢重造,而是充分的利用了自然的创造。
进门的地方一根粗大的石柱,一股小水流顺着石柱缓缓流下,在石柱地汇成一小滩清池,几只大大小小的锦鲤在其间游玩,清池两边有两条小沟壑,将多余溢出的水汇到洞外。
几道珠帘将石洞隔成许多小隔间,透过珠帘可以看到主室里放着梨花木的案几,藤香炉,书架,休息的藤椅,似乎还挂了一张极大的地图在石墙上。
他平时难道是在这里处理事情?难道不是住在自己的府中?为何要在成为这么僻远的山林水洞中开辟一片天地?
没等子末细细打量,夜王抱着她径直向内室走去。
——————————————时间稍稍倒退回前———————————————
在夜王抱着子末进入深林中,千只夜光黑死蝶紧随其后,而黑死蝶的后面不远处,还跟着一抹赤红的身影。
行进不久后,听到水声的同时,赤色身影立刻停下追上去的步伐,这气息?!
三个黑影迅速将赤红之人围在其间,但是却没有马上动手,只因这突然闯入的赤影之人和他们有相似的气息。
鬼面星月奴?!而且还是三只!赤红身影掀起面具,嘴角扬起:即墨夜倾,这代继承赤血之人就是你么?怪不得!决可以对硕城的任何人下手,却独独不动你分毫!即墨殇,你的王牌就是他么?
三个黑影对上面具下的赤瞳,瞬间撤退回到林中暗处。
就在赤瞳以为成功,提步就要继续向夜王和子末追去,两道黑色的掌风从赤衣的左右两边袭来。赤衣迅速后退避闪,但是还是被掌风擦到,嘴角渗出鲜血。能够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下手,而且这么深厚的内力!
两个黑袍人飘到赤衣面前。是星使和月使!每百个星月奴由一对星月使统领。赤衣心中一紧:即墨夜倾已经进化到这般程度了?!而且这地方把守如此森严,藏了什么秘密吗?
正想着,星使和月使见赤衣没死,杀气更浓的向他扑来。
眼下情况不妙!自己刚刚解封不久,内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同时和星使月使对抗!虽然不甘心,但是只得先撤离了。
就在这时,近千只黑死蝶从密林深处飞出来,星使月使立刻停下动作,让开一条道给荧光蝶。赤衣正疑惑星使和月使的反应,一只黑死蝶飞到他的手臂处,咬下,吸血!这黑死蝶只吸活人之血,而星月奴以及星使月使根本不是人!
赤衣立刻用气将它震开,但是更多只向自己扑来,赤衣只得穿过林间躲避。
刚才被星使月使所伤,运气有些不稳,在林中只有他这么一个目标,黑死蝶紧追不放,赤衣摘取树叶聚气成刃向靠近来的黑死蝶砍去。
一路上躲躲杀杀,能甩的甩掉,不能甩的也灭了。
赤衣停在枝头上,正欲松口气,潜伏在背后一只黑死蝶突然扑来,眼看就要咬到赤衣的脖颈,一只白鸟从林间飞窜而出,叼住黑死蝶,将它咬死,然后吞进肚子里。
赤衣看着这通身雪白的小鸟吞下那蝶:它在帮自己?还是偶然?话说在申门时候,自己本来想要引袭子末到祺王身边去,绣球也是自己动的手脚,但不知何时许多鸟儿聚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叫唤,搞得自己行动不便,赶都赶不走,想要杀了它们,却又突然四散而去……
吞下黑死蝶后,小白鸟立在枝头歪着脑袋看向赤衣耳朵上挂着的铃铛。
“你喜欢这个?”赤衣开口。原来是这个它想要这个铃铛?
赤衣抬手将耳上挂的铃铛取下,递给它。
“看在你帮我一场,送你好了”
“叮铃~”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小白鸟听到声音高兴的叫了几声,然后从赤衣的指尖叼走那个铃铛。
“今天倒是有趣!”赤衣朗笑出声。
十二三岁的面庞上笼罩一层灿烂的光:从小到大便没有什么生灵愿意接近自己……
原以为根本不在乎,也确实不在乎,但是这白鸟的接近和帮助,不知为何,让自己很开心。
——————————————白鸟叼走铃铛的同一时间———————————————
水帘背后的石洞中。
夜王将子末抱进内室,放在一张高高的檀木床上。
“将湿衣服脱下来”
“啊?”子末抱胸警惕的看向夜王“你想干什么?”
“如果不想寒气侵体的话,你最好动作快点”夜王转头走出内室。站在门外说。
然后便没了声音。
他说得有道理,子末迅速将湿衣服褪下,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缩到被窝之中,拉起被子团团裹住身子。
“好了”子末冲着门外喊
夜王刚好在书房隔间的石洞中生好火,听到声音后提步走来。
听到夜王走近的脚步,子末裹了裹身子的被子,现在自己可是赤裸裸的啥都没穿。而此时夜王也刚刚换下湿了的外衫,只穿着雪白的内衬。
见到这般衣着的子末立刻缩到被窝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了,两个人身上的穿着还这般尬尴……
夜王却倒是坦然,一脸正经冷然的走进来,没理反应过度的子末,拿起她的湿衣服就要往外走。只是弯身的那瞬间,子末的眼睛瞟到了他领口敞开处,虽然只看到了一半,但是这纹样:赤火纹?!和红额头上那个一样!
顾不得其他的子末激动的扑上前,伸手就要拉开夜王衣领看清楚,手指触碰到衣领的一瞬间,夜王一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手是阻止了,猛扑过来的身子后劲却没挡住,子末不仅稳稳落入夜王的怀里,嘴巴重重砸在夜王的胸口处,这一动作,夜王刚刚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火苗,簌地燃烧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变得发烫,子末意识到自己动作的危险性。连忙开口解释,但是晚了。
夜王隔着锦被抱紧子末,抬起她的下巴粗暴的虐吻下去,含住她嘴唇的那一刻,这一夜不知从何起的烦闷随之消散。软软的,好香,好甜,想要更多!
夜王扑倒子末,喘着粗气就要继续吻下去。
“我可是你父亲的女人!”见他这般动作,子末大声喊道“你若是现在对我下手,不就和枭王一样了!”
夜王一听,俯下的身子停在半空中,片刻后前所未有的怒火在胸口处燃烧。一把捏住子末脖子,用极其恐怖阴森的口气说“再说一遍”
他这是想要杀了自己?!子末被他的怒气吓到了,虽说他平时冷冷冰冰,对自己又毒舌又刻薄,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即墨夜倾,让自己从骨子里感觉到恐惧。
“现在知道怕了?”夜王见到她面露惧色,恢复之前冰冷的语气说
“不要再轻易靠近我,袭子末,下次,不管你对现在的硕国有多重要,本王会毫不客气的取你性命”然后松开手拿起子末的湿衣服向外走去。
夜王走出石门一瞬间,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心里窜出的那股怒火,不是因为她拿自己和枭王对比,而是她大喊自己是帝父的女人……帝父的女人……帝父的女人……她,是属于帝父的。
为什么,她会是帝父的。
自己在嫉妒帝父!意识到这可怕的想法后,夜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不能再接触她,他需要时间好好的整理心绪。
屋内的子末裹紧了锦被,脑子里却全是夜王胸口处那片红纹,是自己看错了,多心了?
红……你在哪儿?今日在申门街遇到那赤衣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