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到夏,从秋到冬,书院里安静祥和的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流逝了。
一朝朝,一年年,而们也从一开始的互不相识也走到无话不谈。
在那些柳敬原本以为灰暗且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柳敬觉得他何其有幸,遇见了这么一位给足他阳光温暖的公子。
彦贞本是那不学无术,漫无目的的富家子弟,却也因为遇见柳敬,他的人生轨迹开始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
他要感谢这个柳敬的小书生,是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去奔赴人生的彼岸。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刘婆子看着彦贞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长成风流少年郎。
而现下已到了平津十年,仲春。马上书院要举行季试了。
不过季试之前有一个马赛。
过了这个季试,离乡试也就没有多远了。
柳敬向往日一样来彦府,找彦贞看书。
东厢房里,彦贞正等着柳敬。
柳敬入得东厢房,刘婆子就退下了。
书案上是两碗刘婆子准备好的桂花糖冰粉。
柳敬放下背在后背的布兜,来到彦贞身旁。
彦贞起得早,现下一只手搭在书案上,一只手杵着下巴,还在闭着眼睛假寐。
“彦公子!”柳敬在彦贞身旁坐下。
温柔声音入耳,彦贞不理他,杵着头,继续假寐。
柳敬:“看来,这冰粉你是不打算吃了?”
柳敬伸手去抢彦贞面前的冰粉,彦贞偷偷睁开一点眼睛,迅速抓住柳敬的手腕,面上扬起灿烂笑容。
柳敬一只手被擒住,另一只手要过来抓住彦贞擒着他的手。
彦贞睁开眼睛,提前料到了柳敬的心思,另一只手抓住了柳敬蠢蠢欲动的的手,牢牢的把柳敬捉住了:“小书生,比力气,你还是差了一点啊!”
柳敬顿时泄气:“没意思,我不比了,我们吃冰粉吧。”
彦贞眉目带笑:“真的认输了?”
柳敬认真点点头。
彦贞松开手来,柳敬迅速趁着彦贞没注意的功夫又把冰粉抢走了。
彦贞:果然!又被他骗了!
这一次彦贞牢牢抓住了柳敬的手,不再让他逃脱,柳敬放下手中冰粉要起身来挣脱彦贞,却被彦贞用力钳制住。
彦贞只是稍微加了一点力道。
柳敬脚下一个中心不稳,栽到了彦贞怀里!
彦贞一身淡雅的初蕊香入得柳敬鼻中…
柳敬眼前是那双还存着些许震惊的瑞凤眼。
猝不及防的彦贞被柳敬这一栽,倒到了坐垫上。
而柳敬也随着彦贞这一倒,爬到彦贞胸膛上,慌乱时,柳敬的手撘住了彦贞的肩头。
彦贞看着柳敬清秀的眉目,那眉目里氤氲着一些东西,彦贞看不大明白,而此时柳敬离自己连一尺距离都没有,面对着面,彦贞心下不禁有些反常的慌乱…
而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被顾渝给推开了!
顾渝抬眼看过去,书案上一瓶海棠花后,书架下的坐垫上,柳敬整个人栽到彦贞身上,柳敬的头发有些微凌乱,手还搭在彦贞的肩上,彦贞面上还透着一点薄红,彦贞那手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顾渝吓得赶紧把门合上了。
守在东厢房外的刘婆子看着神色古怪的顾渝问到:“你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顾渝:“可能是吧。”
顾渝赶紧跑了…平素里他进去的时候,他家公子和柳敬不都坐得端端正正的在看书吗?
顾渝: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没过一会东厢房的门开了。
柳敬背着破布兜走了出来。
刘婆子看着刚进去没一会就出来的柳敬有些意外:“…这是怎么了?我送你出去。”
柳敬道不用了,赶紧离开东厢房。
刘婆子奇怪了,这两人莫不是闹什么矛盾了?刘婆子要去东厢房里看看彦贞,可彦贞竟然把门锁住了。
出了长廊,便到了彦府的前花园,花园里花丛掩映的池子边,有一生得玲珑的丫头拿着渔网,好像在放鱼。
柳敬从旁经过,只看见那丫头把鱼放到池子里的画面。
丫头抬起头来看了柳敬一眼,迅速低下头去。
柳敬对这一幕没留心,径直走出了花园。
往后再次入得书院时,柳敬早把那日的尴尬场面给抛到脑后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念书。
但彦贞总觉得过意不去,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在意什么。
现如今西堂里的座位经过调整后,彦贞还是坐在柳敬的后面。
这上课时,夫子执书讲读时,彦贞一开始总是很认真的,可听着听着,彦贞就跑偏了。
彦贞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投向自己前面坐的柳敬,这一次两次彦贞自己也没放心上。
直到一堂课上,夫子看向彦贞:“彦贞,你怎么又盯着柳敬那发神了?柳敬的头发上长了一朵花了?”
夫子语毕,西堂弟子们看着彦贞哄笑不已。
彦贞才挠着头,感到有些烦躁,他也不想发神,可脑子里全是那日柳敬栽到自己身上的画面。
柳敬转过头来,疑惑看向彦贞。
柳敬目光平静:“我头上长花了?”
彦贞着急解释:“我没有看你,我就是随便发神,夫子看错了!”
柳敬:“哦。”
柳敬转过头去。
可彦贞解释完了,又觉得奇怪。
末了,柳敬又转过头来,神色如常道:“别再发神了,马上就是季试了,你难道想一落千丈?”
柳敬话犹如棒槌,一锤子把彦贞敲醒了,彦贞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赶紧摒弃了心中的“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