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祁华昭也跟着宋启瑞的动作，看见了莫如柳的身影，顿时便感到不妙。
他大吼一声，宋启瑞却已经飞身而起，将手中长枪换了个姿势，猛地朝着莫如柳掷了过去！
方才那一切发生得太快，莫如柳此时刚刚出现在演武场门前，便见着当头一柄长枪袭来，连忙侧身闪躲。
沉甸甸的长枪擦着她的肩头飞过，一阵猛烈的气劲还是让莫如柳倒退两步，眼疾手快地扶住一旁的院墙才没被震倒。
“老夫早该杀了你这小贱 人！”
另一边，宋启瑞看莫如柳竟然能躲开自己一击，更是怒不可遏，反手拔出随身短刀，大喝一声又冲了上去。
他身法过人，又占了靠近院门的便宜，几大步便来到莫如柳身前。
祁华昭几乎也在同时赶到，举剑相迎，却没在宋启瑞手下过上几招，便被一拳砸在胸口，摔在地上重重地喷出一口鲜血。
莫如柳脚下刚一动，便被宋启瑞一把扯了过去。
连祁华昭都不能在这位曾经的猛将手下讨到好处，莫如柳那点功夫便更是聊胜于无，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响起了阵阵急促却十分整齐的脚步声。
祁华昭精神一振，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巡城司的兵马来了，宋将 军，你莫要一错到底！”
宋启瑞也听出了这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他手腕一转，原本要扎向莫如柳心口的短刀便横在了她脖颈之上。
“错？”他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祁华昭，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吧？”
宋启瑞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巡城司的兵士们也手执武器，出现在演武场外。
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巡城司指挥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宋将 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章指挥看不出来吗？”
宋启瑞狞笑着看了过去，手中短刀比划了几下，全都险险地擦着莫如柳颈上的皮肤。
莫如柳呼吸微滞，身子也跟着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两腿发软，不能控制地朝宋启瑞身上靠去，宋启瑞低头看来，笑得越发不屑。
“你就是用这副德行勾引祁华昭，好要了我女儿的命吧？贱 货！”
“宋将 军！”祁华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宋启瑞却并未应声，而是再度抬起头，看着正有些怔愣的巡城司兵士和章指挥。
“行了，废话少说，给我安排一匹快马，再将通往城外的路处理干净，若是敢有半点旁的心思，老夫便立刻杀了未来的尚书夫人！”
说着话，他便又用短刀往莫如柳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带着她往前走去。
莫如柳抖得越发厉害，便是有宋启瑞的挟持也走得跌跌撞撞，一双眼更是止不住地往祁华昭那边看去。
祁华昭死死盯着她惊恐万状的模样，此时的莫如柳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在抖个不停——
“站，站住！”
宋启瑞本就离演武场的院门不远，几步便靠近了巡城司的兵士们，见他凶神恶煞，一身是血的模样，章指挥犹豫片刻，还是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厉声喝道。
他这一动作，巡城司兵马也齐齐摆开了架势，将宋启瑞堵在院门前。
“宋将 军，”章指挥硬着头皮开口，“在下不知将 军因何至此，若是将 军觉得自己有冤，还请放开无辜之人，我等可以护送将 军进宫，向圣上诉清原委，请圣上秉公处置！”
这院中两人章指挥都认识，结合先前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流言，在他看来，宋祁两家这是反目成仇了。
可无论如何，眼前的情况都得调查清楚才是。
“请宋将 军与祁大人这就随我等入宫。”章指挥又道。
“入宫？”
看着眼前的巡城司虎视眈眈的模样，宋启瑞冷冷地重复了一遍，骤然放声大笑起来。
“这京中谁不知道祁华昭是圣上身边首屈一指的狗腿子？他说什么圣上便信什么，这等地方，老夫可去不得！”
连同祁华昭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宋启瑞这话的意思，听着可不对劲啊。
章指挥顿时又将手中的刀握紧了些，飞快地给左右两边的副手递了个眼神。
“宋将 军这是何意？”他收回目光，眉头蹙起，顿时变得严肃，“将 军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宋启瑞仍是嗤嗤冷笑。
“别废话，备马，清道！否则，你们现在就能看见她人头落地！”
一边说着话，宋启瑞又一次在莫如柳脖颈上重复着威胁的动作。
“宋启瑞！”沉默半晌的祁华昭忽然厉喝一声，“你要造反不成——”
他一语道出，众人齐齐一震，宋启瑞的动作也下意识地有了半分滞缓。
感到那冰冷的刀身微微离开喉咙，莫如柳当机立断，身子猛地向后一撞！
宋启瑞只有片刻失神，察觉到莫如柳的动作便飞快地反应过来，挺身受了她这不疼不痒的一撞，抬手重新狠狠勒住莫如柳的脖颈。
“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
毕竟是被抓了一次机会，宋启瑞咬牙切齿，就着手上的动作用力将莫如柳的脖子夹在肘间。
莫如柳瞬间便感到呼吸一窒，费力地抬起下巴，眼眶也变得通红。
“老夫先送你下去，给霜儿和夫人赔罪——啊！”
恶狠狠地加大了胳膊的力度，宋启瑞却忽然一声惨叫，十分凄厉高昂。
他猛地松开桎梏着莫如柳的胳膊，后退两步，眉头紧皱，浑身颤抖着弯下腰，双手护住了下 半身。
祁华昭早在宋启瑞惨叫的时候便冲上前来，一把将踉踉跄跄朝前倒来的莫如柳扶住护到身后。
莫如柳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那柄匕首，刀身此刻沾满了血迹，正不住滴答着落在地上。
她掩饰了许久方才等到刚才那个机会，按动机关，刀尖弹出，戳中了宋启瑞的要害。
“我杀了你！”
分不清疼痛和耻辱哪个更让人疯狂，宋启瑞狂暴地朝着祁华昭和莫如柳的方向冲了过来。
“上！将此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