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汐猛的一怔,抬头望向沈慕怀,他为何要这么做?
皇帝也同样疑惑的瞧向沈慕怀,分明夏知晏足以证明他的清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当下,唯有沈慕怀自己知道。
他忽而间改变了主意,他知道夏知晏是何等在乎顾颜汐,在乎到为了顾颜汐,可以藐视他的存在。
他与他之间的兄弟情,居然敌不过一个女人!
这是沈慕怀最恨的!
他最恨背叛,可当背叛之人成了他最在乎的夏知晏时,他又不得不隐瞒此事。
因为他不忍,纵使夏知晏背叛了他,他还是会不忍心将此事禀告父皇,让夏知晏人头落地。
可是,他不甘!
不甘就这样忍气吞声,不甘就这样草草了事!
夏知晏不是在乎顾颜汐吗?
那他便毁了她!
“国师与儿臣情深义重,为护儿臣清白,才谎称了方才的话。昨日在品花楼,只有儿臣与顾颜汐两个人。”,一字一句,沈慕怀说的坚定如铁。
这简直让勇信侯一头雾水。
沈慕怀这是傻了吗?自己往陷阱里跳?
顾颜汐深吸一口冷气,言道:“摄政王,你……”
“颜汐,你与我情投意合之事,也该公之于众了。”,沈慕怀直接打断了顾颜,抛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顾颜汐诧异看向沈慕怀,她与他之间,何时情投意合?
皇帝深锁蹙眉:“摄政王,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慕怀转头看了夏知晏一眼,朝他坏坏一笑,令夏知晏的心“咯噔”了一下,面色仓皇。
只见,沈慕怀朝皇帝缓缓跪地,面色无比认真道:“儿臣与丞相嫡女早已私定终身,儿臣不求赏赐,只求父皇成全儿臣,迎娶颜汐为妻。”
!!
“摄政王,你在胡说些什么!”,顾颜汐怒吼一声。
沈慕怀却朝她柔情一笑:“颜汐,别怕,父皇会成全我们的。”
顾颜汐凌乱不安,不知情的她,不知沈慕怀这么做到底会对他有什么好处。
夏知晏终于洞察到了沈慕怀的报复之心,难过到了极点:“摄政王殿下非要如此吗?”
沈慕怀朝他冷声一笑:“昨日在城外密林的那一幕,本王此生没齿难忘,国师若有异议,本王大可将昨日之事讲给众人。”
他竟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他!
一瞬之间,夏知晏彻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跪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顾颜汐,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她顾不得在场众人,忙问夏知晏:“晏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夏知晏紧咬牙根,颤抖之余,转头望向顾颜汐。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可那双痛苦的眼眸,犹如净月下一汪暗潮涌动的池水,言说着他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此刻,沈慕怀起身来到顾颜汐身前,含情脉脉的样子,演绎的逼真。
“我曾许诺你,若你愿意等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随时为你候着。可就是这样让你苦熬数年,竟险些被太子捷足先登,本王又怎忍心再让你等下去。”
呸!哪有这些誓言!
顾颜汐还真是没想到,这个暴戾又无情的男人,演起戏来竟这样信手捏来。
随即,沈慕怀轻抚着顾颜汐的额头,缓缓弯身,仅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顾颜汐耳畔道:“你若再敢多嘴,夏知晏必死无疑!”
这道声音虽然很小,却是那般刺耳又狠烈,好似一把钢刀横在顾颜汐的颈下,随时都可夺走她的性命。
顾颜汐瞭望眼前红砖,看直了眼,彻底彷徨。
她只觉额头一阵湿润,沈慕怀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吻了他的额头!
众臣哑然,若非亲眼所见,绝不会信沈慕怀会当众做出此等举动!
可谁也不知,沈慕怀只是借此机会,能在顾颜汐的耳边说句悄悄话而已。
这样出格的举动,令皇帝拧眉不悦,横眉冷目的面朝丞相,冷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丞相也是一头雾水:“臣……臣并不知晓!”
而后,丞相急切的问着顾颜汐:“汐儿,这是怎么回事?”
顾颜汐跪在地上,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夏知晏肯定有什么把柄握在沈慕怀的手里,她只不过是沈慕怀制衡夏知晏的一个棋而已。
她缓缓抬头,目光柔软的落在夏知晏的身上。
夏知晏苦涩一笑,明知自身难保,却还是说了句:“颜汐,有陛下为你做主,你实话实说便是。”
顾颜汐紧了紧牙根,那不是别人,是从小护她周全的哥哥啊!
若无夏知晏周全,她虽然凭一己之力也能扳倒秦氏母女,但绝不会这般毫不费力。
这个护她周全的哥哥,生死关头,她若还毫不顾忌,便是个自私又不念恩德的小人!
顾颜汐稳了一口气,颤抖着双唇,吐出一句:“摄政王所言,句句属实。”
仅仅九个字,顾颜汐说的极其艰难且缓慢。
刹那间,在众人目瞪口呆下,沈慕怀满意的笑了,夏知晏痛心的欲哭无泪。
众人信以为真,沈幕澜更是气急败坏:“好啊!你与摄政王苟且,居然还嫁给本太子!该当何罪?”
沈慕怀为报复夏知晏,为让皇帝首肯,霸气维护道:“太子殿下,你够了!”
“本王虽与颜汐有情,但绝非是你所想的那样,收回你的‘苟且’二字!”
“当初你娶颜汐,乃是皇家钦定,圣命难违,本王与颜汐也只能隐忍,或许是苍天见怜,才没能让颜汐与你成婚!”
“自始至终,你紧抓颜汐不放,不过就是为了解你蒙羞之恨!如今本王将此事陈清,你若再敢欺凌颜汐,本王绝不袖手旁观!”
沈慕怀如此维护顾颜汐,可谓是让在场人毫无质疑了。
众人不得不对顾颜汐另眼相看,这个众人口中的草包嫡女,没想到竟能让世人畏惧的沈慕怀倾慕!
以至于勇信侯怀疑自己是不是歪打正着,促成了这对隐瞒世人的恋人。
沈幕澜咬紧牙根,怒问道:“既是你与丞相嫡女有情,为何不早点陈清?偏偏要等要这个女人与本太子退婚之际再说?”
沈慕怀信手捏来道:“因颜汐从前年幼,本王也只能默默等待,可刚到婚嫁的年纪,就被太子你捷足先登,本王不隐忍还能怎样?但今日既然有人质疑本王,本王也只有借此公之于众了。”
音落,沈慕怀故意刺激夏知晏道:“国师,你是最了解本王的,你说,对吗?”
夏知晏怒咬唇畔,此事已再无缓转的余地,他咬紧牙关的说道:“摄政王殿下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