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汐扬声道:“不可能,我自己所生的孩子,难道我自己还不知晓吗?”
苏叙白眼底闪过一丝于心不忍,但下一刻眼底精光一轮,毅然决然的朝殿外唤了一声:“进来吧。”
不经太后同意,他便可随意召唤,可见夏知晏在太后跟前的分量。
众人无不好奇的看向殿门口,一个与顾颜汐同龄的姑娘走了进来,秀雅绝俗的面貌,自带一股轻灵之气。
这姑娘走上前来,跪地便朝太后悲惨的唤了一声:“太后,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这一声凄惨叫的,可是让在场的人都晃了神。
这不由让顾颜汐有些惴惴不安,她只知道沈浠然的生母是玉馨公主,其余的一概不知,只有静观其变。
太后扬言道:“难道国师彻查到了什么?”
苏叙白自信提唇:“在下奉太后之命办事,若不查出个水落石出,又怎能轻言放弃?”
跪在地上的姑娘看也不看旁人一眼,满眼只瞧着太后,可怜兮兮道:“太后,我才是摄政王私生子的娘亲,您别听旁的阿猫阿狗胡言乱语,想冒名顶替我。”
顾颜汐当即脸色一冷,终是忍不住发问:“你是谁?”
姑娘看向顾颜汐:“当年,分明是摄政王霸凌于我,才有个这个私生子。”
顷刻间,众人哑然。
姑娘的这句话,可不单单只是冲着顾颜汐一个人来的。
姑娘跪行到太后脚下,哭嘤嘤道:“太后,好在有国师肯为我做主,我才有命来与您陈清,不然只怕要受着这委屈含恨而终了!”
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太后不由为之动容。
“等等!”,顾颜汐凛冽发声:“若你所言不假,为何当初一丝风声也未传出来?”
姑娘猛然回头,冷道:“我只是一介小小民女,怎敢与摄政王抗衡?除了忍气吞声又能怎样?”
苏叙白蹙眉看向顾颜汐,道:“颜汐,你我自小一同长大,我又怎会不知你是不是摄政王私生子子母?。”
顾颜汐的眼睛终究冷着,极尽失望的看着苏叙白。
苏叙白趁此空挡,又道:“启禀太后,倘若颜汐真是那孩子的母亲,丞相又怎会隐忍不报?当初更不会让她嫁给太子殿下。”
这件事本就经不起推敲,众人都知道,顾颜汐当初不过是在帮摄政王挡剑罢了,之所以不深究,皆因她身份尊贵。
跪在脚下的姑娘连连点头,对太后道:“太后,您可一定要我做主啊!我才是那孩子的母亲啊!”
太后陷入了沉思,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太后左右两难之时,顾颜汐开了口:“你说摄政王当初霸凌于你,总要有证据的,试问,摄政王至高无上,即便是做出这等事,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苏叙白嗤鼻一笑:“当初事发之际,陛下刚刚下旨册封摄政王,倘若传出这样令皇家有损颜面的事,他还能坐上摄政王之位吗?”
顾颜汐也跟着嗤鼻一笑:“如国师所言,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何我与摄政王有情多年,却一点也不知情?”
顾颜汐眸光射出一道锐利,瞪着苏叙白道:“国师阁下,您可要想清楚,污蔑摄政王会是何等下场!”
苏叙白丝毫不慌,道出一句:“颜汐,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执拗呢?为了保住摄政王的声誉,你还真是豁得出去。”
忽而间,大殿响起了一道声音。
“呵呵,为了阻拦本王与颜汐的婚事,还真是让国师煞费苦心啊!”
众人纷纷瞧去,只见沈慕怀大步凛然,步步生风。
“殿下,浠然呢?他还好吗?”,顾颜汐急切发问。
沈慕怀给予了她一抹安心的目光,道了句:“放心,浠然人已回王府,一切都好。”
顾颜汐深深的舒了口长气,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终于可以落地了。
沈慕怀给太后施礼过后,无奈摇头道:“本王此次前去澜山寺,特地将此消息传到了国师的耳朵了,国师还真是让没有辜负本王。”
顾颜汐这才意识到,这场看似查明沈浠然生母的案情,实际上是夏知晏与沈慕怀之间的明争暗斗。
事到如今,苏叙白也不藏着掖着,妖艳面容上露出一丝阴冷:“摄政王霸凌民女,隐瞒天下,孑然一身想再娶妻生子,如此亡故礼法,在下怎能容之?”
沈慕怀剑眉一挑,言道:“到底是谁想借此来谋取利益?国师心中有数!”
“姐姐,进来吧。”
伴随沈慕怀一声呼唤,一袭俏影,缓缓走进大殿。
玉馨公主,着一身素雅蓝裙,头上只别了一根银簪,清丽脱俗,缓缓而来。
她沉稳朝太后施礼之时,令太后面色一惊:“你不是在澜山寺吗?怎么忽然回宫了?”
玉馨公主直起腰身,不显半点卑色:“皇宫才是儿臣的家,儿臣想何时回来都可,这也是父皇的意思。”
太后脸色一冷:“那你为何要来见哀家?”
玉馨公主环顾四周,谴退了所有宫人,并未让夏知晏和那位姑娘离去。
她正襟危色道:“事关然儿的安危,儿臣又岂能稳坐澜山寺,不闻不问。”
“启禀太后,儿臣才是然儿的生母。”
此话一出,惊得满堂瞠目结舌。
为证言词,玉馨公主起誓道:“儿臣所言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苏叙白不屑撇出一丝冷笑:“公主殿下不会以为拿这样的毒誓,就能让太后信服吧?”
玉馨公主根本不将苏叙白放在眼里,只对太后发言:“太后若不信,大可去向父皇求证。”
这一句话,足以使太后动容,思索间,目光如寒冰利剑,瞪向了跪在脚下冒名顶替的女人。
姑娘一慌,反咬一口:“民女没有说谎!这……这一定是玉馨公主为了袒护摄政王,才这么说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愚蠢的到令人想笑。
玉馨公主不理会任何人,淡淡发声:“事到如今,就让一切尘埃落定吧,长宁郡主顾全大局,顶替儿臣认了这件事,本就是疑点颇多,想来太后也早有疑虑。”
晨光洒向大地,耀眼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凤翥宫。
这一夜,顾颜汐几乎没睡,沈玉也是一样,只怕其中还包括沈慕怀和苏叙白。
直到早膳过后,太后方才传召问话,再次来到殿门前,顾颜汐已没有了初到时的好奇,她甚至开始有些厌烦这个庄严又冷漠的地方。
沈慕怀早已在殿门外等候,沈玉问道:“国师呢?”
沈慕怀淡淡回了句:“走了。”
沈玉一愣:“走了?什么时候?”
沈慕怀露出一抹冷笑:“姑母又不是第一次见太后袒护国师,何需诧异?我刚到的时候,苏叙白就离开了。”
沈玉不屑的冷哼一声,宣泄着对苏叙白的不满,更表明着太后的偏袒是何等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