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对权宰赫说过极力的挽留:“我们只是打了一年,小组赛的发挥是不好,但是我们还有明年,你看看rookie,doinb,他们都是在LPL呆了四五年之后,这才拿到了S赛冠军。LPL不是没有机会,你为什么要回去呢?”
而那时的权宰赫回答他的是:“我跟他们不一样。”
然后乞歌再问为什么不一样,就没有回答了。
如今这是再一次的说他要回LCK。
这一次乞歌没有挽留,甚至没有说多余的话,他只点了点头,也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对他不理不睬。
因为权宰赫也是临时调派,他终归属于LCK。
所以这点儿气度,他装也能够装的出来。
“希望我们世界赛见。”权宰赫用中文对他说道。
乞歌点了点头:“再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权宰赫的目光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微微抿嘴一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
当权宰赫走到了酒店的拐角的时候,停住了身,他抬起胳膊,缓缓的摊开了刚开始就一直握住的手,手里是一个小小的,已经皲裂的做工很差的“提莫”钥匙扣泥人。钥匙扣已经掉色露出了其中的红铜,但是那个小泥人却没什么脏的痕迹,一看就是一直被小心的珍藏着。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个小小的提莫,想起了一年前曾经有一个少年,曾对自己说过:“I plant mushrooms all the way, just to let you know the way home 。”
最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小提莫装回了自己靠着胸口位置的衣兜里,背着自己的背包,再度回去他的LCK了。
“哎,终究留不住啊。”商陆跟经理还有教练团们撞了个杯,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我跟权宰赫谈了谈,但是他还是颇有些归心似箭。今天韩国那边他的恢复自由人消息申报了之后,就有别的战队想要签他了。我打算用比其更高的价钱留住他,结果你们猜他说什么。”
经理和教练团都看向了他。
“他说他是为了冠军才来LPL的,可是他来到了LPL之后才觉得这里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我们的电竞体系和规模还是没有LCK完善和全面。而且他想要带队,咱们俱乐部不符合他的要求。”商陆说完这些之后,看向了教练团:“我们队现在需要几个替补,你们比我懂得哪个选手更适合咱们队,你们去别的战队借也好,买也好,我们需要两个替补。价钱都好说,但是只有一点,我不需要那种混子选手。这点儿是教练跟我共同的商议结果。”
大家伙儿闻言都点了点头。
而等小酒喝完,商陆先回了宾馆之后,剩下的经理和教练团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刷刷的来了一句:“这商总对咱们开始上心了嗷。”
不过高层大领导的上心呢,有好也有不好。
好的地方不好说,但是不好的地方却立马就让他们给感觉到了。
这种并不了解这个行业的金主老板,一旦强行干涉战队的一些安排什么的,往往是能够拖垮这个战队的。
而且管理层的宫斗更是会导致如此后果。
不是没有过前车之鉴。
但暂时他们家这个商总看不出来有伸长手的行径,不过这种金主老板的心思一天一变,以后也是说不准的。
不愧都是有能力的人,短短的一段时间的接触,经理和教练团就已经明白了他们的这位商总的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而这位商总,倒也没让他们几位打脸,他还真就是这么一尊大佛,甚至还一点儿都不装,这就可耻的让人发指了。
今晚上比赛输了,大家伙儿明天就得灰溜溜的从西安滚回北京,不过肯定也还是得在宾馆里头住一晚上。
本来比赛输了之后,应该有一个总结这一场比赛失误的小会,有那种被说到自闭的选手,回头还会扭头去网吧疯狂rank几场。
不过今天晚上因为商陆临时找教练团和经理谈话喝酒去了,小会就没开。
经理体谅他们的心情不好,就不让他们打rank堵上添堵了,不如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回北京之后再秋后问帐。
所以大家伙儿那都在自己屋里头随便点了个外卖嗤了收拾收拾就睡了。
只有姜承在酒店外面的马路牙子上跑了一个多小时,给自己打了一遍一遍的气儿,最后神清气爽,满怀着斗志昂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结果刚开房间门,插上房卡,就看见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
姜承这被骤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人吓了一大跳。
等他缓神过来,发现躺在他床上的原来是商陆之后,那就又吓变成气。
不过只要不烦自己,他想在他房间里头睡就睡呗,反正他能打地铺。
所以小姜就去卫生间洗澡去了,等他澡洗完了,边擦着头发边出来的时候,看见商陆大字型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那脸都有些发红,自己这进进出出的声响可都不小,商陆这一点儿都没有听到。
姜承这看他脸发红,尤其是商陆人白,这发红就特别明显,又看他连衣服都没换,精致的商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姜承当时心里头微微一咯噔。
他不会发烧了吧?
直等他走到近前,听到了一股不重的酒味的时候,这才骤然转变了思想,然后在摸到了商陆额头的时候,更加确定。
商陆就纯属喝多了酒在那儿睡着了,跟发烧半毛钱的关系都不搭弦。
姜承无语的叹了口气,吐槽了他一番:“一天天的没心没肺,喝酒还醉。不是说没心肺的人喝酒千杯不醉的么?”
声音倒还是下意识的就压低了。
他这收回手,就卷起自己的铺盖要睡觉了。
但他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却被商陆的两只手攥了住,还紧紧的缠着,就跟牵牛花攀枝儿一样。
不仅如此,商陆微微睁开了一点儿眼,但是看着这半眯半睁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清醒了还是只是醒了,亦或者是下意识的动作,连醒了都算不上。
然后,商陆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柔柔的蹭了蹭 姜承的手背。
就跟猫蹭主人一样的姿态。
这可是商陆还从未曾在他眼前表露出来的那种趋于取悦者的姿态。
而他,成为了被撒娇取悦的人。
这待遇自己可从未享受过。
所以姜承在怔了一瞬间之后,就赶忙抽出了手。
然后披着空调被捡了枕头就去打地铺了。
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一直闭眼躺着的商陆,却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