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儿？
而楚江见状也感到了些许尴尬，她忙跟楚湛道：“哥，卫哥跟你说话呢。”
可是楚湛仍旧像是听不到一样，就是握着姥姥的手，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姥姥。
举止反常。
不过卫凯还是选择理解了。
毕竟楚湛之前经历过一场意外，爸妈都死了，姥姥还第一次脑血栓，这么一大堆的事儿全都压下来，对他造成的创造可想而知。
因此也就可想而知再度面对一场意外，楚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所以卫凯暂时什么都没说。
他等着。
他甚至已经把楚湛回北京的机票给买好了。
楚湛自己的，明天早上七点四十五钟的飞机。
在坐车过来的路上，卫凯也打电话问了问他妈，因为他妈有个朋友就是神经内科的大夫，让她帮忙问问脑血栓栓了第二次，就算是打了溶栓，还会不会有生命上的危险。
得到的是如果当时治疗及时的话，观察两天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后续进行药物控制了，也就是通俗一点儿说的是两天危险期，如果没事儿，就没事儿了。
所以卫凯想的是，楚湛去比赛，他帮楚湛跟楚江一块儿守着姥姥。
在一个小时之后，姥姥终于醒了过来，看着精神状态都还可以，医生提前嘱咐过的可能会短暂时间的失忆或者是说不出话来的情况也都没有。
甚至在看见卫凯的时候也跟卫凯笑了笑，还喊了卫凯一声，虽说话说的不太清楚，但是能听懂。甚至第一次脑血栓导致的有些半身不遂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加深，晚上医生过来查房顺便看了看，也说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次一定要注意好出院之后一定要循序进行康复锻炼，药物也不要拉下，平常也经常量量血压，饮食方面能注意还是要注意的。
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钟，他们在喂了姥姥点儿流食，等姥姥睡着了之后，卫凯看着在姥姥床边站着的，眼睛就一直没从她身上挪下来过楚湛，走到他身边，悄悄的唤了他一声：“楚湛，咱们出去说个话吧？”
楚湛看了看他，抿着嘴，还是不说话。
楚湛不说话，卫凯就拍了拍他的后背，又唤了一声：“楚湛？”
楚湛还是不说话。
楚江那时候也在床边坐着，看着自己哥对卫凯这直接漠视的态度，也很是不理解，她也喊了她哥一声：“哥？”
楚湛还是置若未闻一般。
自从卫凯来了这儿之后，楚湛就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当时姥姥还没醒，卫凯知道楚湛心里头发慌。
可是现在连医生都说姥姥没什么大问题，楚湛还是不理他。
卫凯这头是真的大了。
他拧了拧眉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你跟我出去一下吧。”
卫凯的话虽说是个肯定句，但是态度却很是温和，甚至语气都带着点儿恳求了。
同时卫凯也很是疲惫。
楚湛一直不搭理他，甚至都不正眼看他，就算再怎么理解，这心里头也未免不是滋味。
不过卫凯在说完了第二遍之后，楚湛沉默了好一会儿，倒是点了点头。
然后率先出了门。
没有等卫凯。
这种种的反常都让卫凯尴尬，以及心里堵得慌。
就连楚江都尴尬的看了看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自己老哥回来了之后就一直不对劲儿，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可更不懂的，是卫凯。
他出了门，到了医院走廊，看着站着的楚湛，他压了压自己肚子里的闷气，深深的叹了口气：“楚湛，既然医生也说没什么大事儿了，我帮你守着姥姥，你先去睡会觉，早上七点四十五有一班飞机，你们明天还有比赛，无论你状态怎么样，也得过去，不过你放心，我会隔一个小时就联系你一下姥姥的状态。你回头比赛完直接回来，我会再给你订机票的。”
卫凯就算觉得楚湛这种任性出走的行为相当不好，但是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和场合。
有些事儿按着以后再谈。
但是现在整个战队也在等着楚湛，况且姥姥状态稳定，所以目前重要的是这个。
而楚湛听完话之后，摇了摇头，道：“我不去，我要陪着姥姥。”
“医生说了姥姥没什么大碍，你别太担心，你战队的战友们还在等着你呢。这边有我，你放心。”卫凯道。
可卫凯没有想到，楚湛看着他，却摇了摇头：“我不放心。”
这一句话，算是把卫凯接下来想要安慰楚湛的话直接给梗在了嗓子眼。
“如果我去比赛了，姥姥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楚湛拧着眉头就扔出了这么一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是万一呢？万一有事儿了，怎么办？”
这一句之后又扔出来了一句。卫凯听着楚湛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默声不语。
可是他没想到，楚湛的话到这儿还没完。
“如果姥姥有什么事儿我不能陪在身边，我就算挣了再多钱，就算是拿到了夏季赛冠军进了世界赛，我以后想来肠子都能悔青，都会是一辈子的遗憾，你懂不懂？别拿你的思想来套在我身上，你们娱乐圈那套戏大过天的说法在我这儿没用，你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姥姥出院之前，我是不会回北京的！”
卫凯瞠目结舌的看着冷冷的盯着自己的楚湛，在这一刻，他面前站着的楚湛说的话，完完全全的出乎的他的意料。
“不是……你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你是这么想我的吗？”卫凯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在楚湛心里头就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么？
其实他理解，站不管站在谁的角度上，都是亲人更重要。
楚湛可以把他的想法都说出来。
甚至楚湛在之前说的所有的话他都承认，那都无法反驳，而且都对，楚湛就那个事儿叱责自己，自己没话说。
但是他受不了的是楚湛竟然觉得他是在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两面安抚，帮着楚湛处理他人性的烂摊子，二话不说从北京跑到哈尔滨，能尽的力他全尽了，他甚至在医生查完房之后又去问了医生一遍，再三确认了姥姥没事儿之后，这才开口说的这些话。
却换来了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心里头会是什么滋味。
忙碌了一通，最后自己的爱人却觉得自己是搅和烂泥的，他别说没落着一声谢谢，就连个理解都没捞着。
他真没想到楚湛能说出这种话。
可是他更没想到的，是楚湛的肯定：“卫凯，你根本就不了解姥姥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爸妈都走了，我的至亲就剩了她和我妹，我不能允许她们俩再出什么事儿，在她们两个的面前，什么事业也好，我就算所喜欢的一切也都好，都只能往后稍。当年周PD让我们兵分两路，顶点再见，后来我退圈开始打职业，我也想象过拿到冠军，可是等待我的是什么？现实而来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力！它在idol养成计划的时候，在LPL打比赛的时候，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它告诉我我注定这辈子一直折戟，一事无成！老天爷TM的根本就不放过我！”
在医院的走廊上，那积压在楚湛心里多年的心病，由此而激发。
你说他没野心吗？
不管是在大厂基地还是在俱乐部基地，楚湛都是最勤奋的那一批人，努力，又有天分。
但永远不顺。
他有着成为王者的实力，却总是一次一次的压在了现实上。
卫凯怎么可能会不懂？
可是楚湛却觉得他不懂。
“早上我会跟俱乐部说，我无法出战了。我认命了。他们辞退我，给我封赛，都随便了。”楚湛说到这儿之后，转过了头去，卫凯看不见他的神色，而楚湛最后说了一句：“卫凯，你跟我在一起之后，也被我连累的退了圈，还赔了违约金，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但我觉得，咱们两个分手就是最好的弥补。我可能是太克身边人了，所以你走吧，咱们以后也别联系了，就这么分了吧。我感觉王浩洋似乎喜欢你，你可以回头看看他。”
说完之后，楚湛就要开病房门。
卫凯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上前，死死的攥住了楚湛的胳膊，卫凯手背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他咬牙切齿的道：“楚湛，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
楚湛听到这句话，浑身一僵。
“我知道你现在很苦，但是不会有人苦一辈子的，我退圈的事儿是迟早的，因为我的性格本来也不适合娱乐圈，我早就想转幕后了，你说你克我？那为什么我在两年前能三级连跳最后升到出道位？你TM别这么想行不行？”卫凯虽是咬牙切齿，但是声音都在发抖。
“你TM还把王浩洋拉出来说事儿，楚湛，你是不是老早就想着跟我分手了？老早你就想着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又再一次把我给撇下？所以我今天打电话给你，你才不接，对不对？”说到最后，卫凯的声音已然呜咽。“你TM……为什么一出事儿就想着把我扔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