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红油漆泼过来的时候，楚湛眼疾手快，赶忙伸出胳膊，拦在卫凯身前，给他挡了一下。
而楚湛那件他特别喜欢的，十分昂贵的羽绒服的袖子也瞬间就面目全非了。
但是饶是如此，那油漆还是有一部分泼到了卫凯的那头脏辫上，还有脸上和脖子上。
也幸亏楚湛挡了一下，那油漆没入眼，要不然的话，那就完了。
楚湛看了一眼自己被泼了一胳膊油漆的羽绒服，和卫凯那满头满脸的狼狈模样。
然后转头看向了那泼油漆的姑娘。
那姑娘他不认识，而他扭头去看卫凯，卫凯也一脸茫然。
楚湛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卫凯这是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至于拿油漆泼他？你要知道，你刚刚那下要是进了他的眼，他那双眼就完了你知道吗？而你也得进监狱去蹲着！不是，你这个小姑娘你有考虑到后果吗？”
楚湛看着那姑娘，看样子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模样，比卫凯还要小些的样子。
哪知那姑娘泼完了油漆不仅没赶紧跑，反而脚一跺，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以及卫凯就该被泼油漆的姿态道：“什么后果？他这种一身黑料品行不正，辱骂导师，聚众喝大酒的艺人，就不应该进idol养成计划来败坏节目组的风气！还有几位导师的名声！我泼他油漆都是轻的了，他有什么比脸进来当偶像！赶紧滚出节目组！滚回你的地下吧！我看着就烦！”
楚湛本来在那姑娘泼卫凯油漆，以及毁了自己昂贵的羽绒服时，还挺愤怒和无奈的。
但是现在，他听那姑娘说完了话，那话十分尖锐刺耳，但是他此时此刻反而却平静了。
他拧着眉头看着那姑娘，过了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道：“姑娘，你说的对，他有黑料，辱骂过导师，这是他的错，我知道。但是谁都会犯错，眼光还得往前看，人总是会变的，你说你觉得他不应该过来败坏节目组的风气，这个，我得向你给他辩解一下，他挺不错的，他已经开始在慢慢改变了。”
说到最后，他挺无语的砸了咂舌，道：“还有姑娘你能不能别那么冒失了？三思而后行懂不？”
那姑娘明显没听的进去，她嗤了一声，道：“我就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楚湛看着那姑娘，是真的彻彻底底的无语了。
所以他看了一眼卫凯，道：“我还是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教育教育她，要不然的话下回往你脸上泼的就是硫酸了。”
楚湛说着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而那姑娘见状扭头就跑。
楚湛看她要溜，心想着教育教育她这个偏激的想法，刚要追，却被卫凯给拦了住。
卫凯揪着楚湛的羽绒服衣角，耷拉着头，顶着那一头一脸一脖颈子的红漆道：“楚哥别报警了，没必要。我又没伤着。其实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说到最后，卫凯的头越来越低，那蔫头耷脑的模样挺无力的，他道：“是我当初做错了。她们这么做，都是正常的。”
楚湛想起了昨天晚上热搜榜话题下那堆网友谩骂卫凯的话。
怎么难听怎么骂，怎么说的都有。
楚湛也想起了卫凯当时因为diss导师的时候网友在微博下的留言。
而卫凯说完了，他抬起头，抿着嘴，还跟楚湛笑了笑。
虽说卫凯装的不错，但是楚湛一眼就看出了他笑容的勉强。
只能说卫凯平素日里大大咧咧惯了，楚湛也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网上的留言会对卫凯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以及卫凯其实也是会被这些所影响的。
但是楚湛之所以说卫凯变了，是因为现在卫凯的态度和想法是真的跟从别人那里得知的他，甚至于以前那个节目里的卫凯，完全都不一样了。
他是看到了卫凯的改变，所以才对那姑娘说了这番话。
只不过楚湛这人，让他插科打诨还行。
但是让他煽情起来，他也拉不下面子，所以楚湛自己心里头想了一大堆，也肯定了卫凯，最后说出来的，却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他只说了一句：“别难过，会好的。”
说着，他就跟卫凯道：“我赶紧带你回去洗洗，现在我估计你也吃不下了，那咱们不吃了。”
卫凯嘿嘿笑了笑，那笑也有点儿尴尬。
卫凯觉得楚湛经过今天这件事儿，没准对他的印象会不好，所以卫凯还有点儿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卫凯看到了楚湛那件十分宝贝的羽绒服被泼成这副模样，他那心里头就更是过意不去了。
卫凯带着点儿小心的楚湛道：“楚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的羽绒服才被泼了……也谢谢你刚刚出来给我挡了一下。”
楚湛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郑重其事的卫凯，一时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他啧啧两声，道：“小朋友，你这说话怎么这么官方？”
卫凯一腔真诚被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他这更尴尬了。
也就更拘束了。
而楚湛看着他拘束的模样，也就更纳闷了。
后来楚湛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这孩子不会害羞了吧？
等他送卫凯回到宿舍，那时候卫凯宿舍人又都不在。
为什么说又，是因为卫凯他们宿舍是一群拼命三郎，每天都是凌晨两三点回来睡觉，七点钟醒。
每天就睡个四五个小时，中午吃完饭眯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抛去吃饭上厕所，再就是呆在训练室练。
卫凯脸上头上这些油漆，得洗一洗，楚湛怕这玩意儿伤皮肤，尤其是卫凯还是脏辫，楚湛都不知道这油漆沾了脏辫，那能不能洗的夏利。
油漆一干就凝了，邦邦硬。
不好弄啊这玩意儿。
所以楚湛当时就问卫凯：“你这脏辫怎么洗头，得拆下来吗？”
卫凯道：“就跟普通洗头一样啊，不用拆开，直接洗啊。”
卫凯说完，有点儿纳闷：“楚哥你咋了，为啥问我这个。”
楚湛瞥了他一眼，道：“把衣服脱了。”
卫凯啊？了一声。
傻了。
直接愣在了当场。
他有点儿不明就里的看着楚湛，不明白自己为啥要脱衣服。
这天可冷啊。
“楚哥你要干啥？”
楚湛看他那戒备的模样，都给无奈的气乐了：“你说我能干啥？当然是干你了。”
卫凯身子一抖，他嘴都不自觉的张了张，他咽了口吐沫，小眼睛眨巴了两下。
他心想：不会是真的吧。
卫凯当时浑身都紧绷僵直了，紧张的要命。
他楚哥喜欢男的吗？
而楚湛看他那副戒备的模样，噗嗤一声乐了：“艹，逗你玩儿的，看把你吓的，你赶紧脱了上衣，我帮你把你的头和脸还有脖子上的油漆洗一洗。看看这油漆是不是水溶的，要是水溶的话水就能冲掉，要是不是的话就打电话给王浩洋，让他出去买溶剂汽油回来洗。”
说着，楚湛就顺势打开了卫凯他们宿舍卫生间的浴霸，然后朝卫凯招了招手。
“过来马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