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拍着他的后背，他想着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什么都没有说。
而楚湛抱了一下卫凯之后，就下了台，想要重新挤进人堆里。
楚哥走向的地方，是人群的角落，站着的王浩洋还有毕哥。
卫凯看着那比所有人都高，甚至比所有的练习生都帅气精致的楚哥，却没有站在本应该属于他的，被聚光灯包围照射的王座。
而是一头扎进了人堆里，泯然众人。
卫凯终于忍不住了。
他楚哥不属于那儿！
卫凯拔腿就从王座上冲了下来，他感情用事的大喊了一声：“楚哥！！”但是还没有等他冲到楚湛的身边的时候，就被王座下站着的周PD给紧紧的揽了住。
卫凯拼命的想要挣脱，他想要冲进人群里，想要冲到楚湛的身边！
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他甚至想象过他们一齐并肩站在王座上。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是根本就不配这个王座的自己上位出道，而最应该出道的他楚哥却被淘汰！
而当他那声楚哥喊出声，以及同时他被周PD给拦住的时候，楚湛回过了头，也看见了焦急的他。
楚湛这才才说了一句话，是笑着的，但是楚哥的眼中没有了往日自信飞扬的神采，那本就深邃的双眼，此时更是如同暗夜之中的深海，深不见底。
他的楚哥对他道了一句：“乖，别闹，回王座待着。”
说完之后，又朝周PD笑了下，就转过头去，踏入了人群之中了。
卫凯心里那本皎如月光一般明亮的楚湛此时正被乌云逐渐笼罩。
那道光芒就这么黯淡了下去，如同明珠蒙尘。
但是月亮，终究是月亮。
它不可能是乌云，而明珠也终究是明珠，不会是杂石。
只是当时的卫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满心都是为楚湛抱不平。
他看着楚湛走进了人堆里，他心里只有不甘心，只有悲愤。
在一瞬间，他的眼眶就红了。
他哽咽的，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呜咽着呼唤着：“楚哥，楚哥……！”
周PD拍了拍他肩头，安慰他：“别哭，也别让别人看出来。快回去，你们等会还有最后一遍的主题歌要唱，散场之后也还有媒体采访。”
周PD说完之后，就揽着他往回走。
最后，周PD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一切已成定局，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无济于事。”
本来目光一直追随着楚湛的卫凯，在听到了周PD的这一句话之后，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茫然的看了一眼周PD。
他的眼中满是无助。
这个即将要被卷进社会的泥潭里，挣扎着长大的孩子全然不能够接受。
什么叫做无济于事。
什么叫做已成定局。
但是很快的，他就知道了。
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
正如同经此之后，他们就已经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无法相交了。
而不是他们不努力，是有时候，现实真的比电影电视之中的，都要残酷。
很快的，他们就会知道了。
有时候不是他们想要尽力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在一起的。
阻力远远比助力更多。
名单公布完毕，过了五分钟之后，场上的那些没有出道的练习生们就都回到下面的特别观众席坐着了。
而登上王座的七位练习生，则要最后一次的唱起他们的主题曲。
卫凯在开唱之前，转头在观众席里去找楚湛，但是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他楚哥。
观众席太暗了。
暗到他都看不清那下面的人。
他忐忑不安，满是无助的唱完了最后一次的主题曲。
然后等他再去寻找的时候，台下的练习生们都已经提前岔开观众，陆陆续续的散场走了。
卫凯再去寻找，也没有找到楚湛。
而这时候，节目组的导演走了过来，让周PD带着他们下去打另一边走，进小演播厅去接受成团之后第一次媒体的采访。
有好几个媒体还有他们节目平台方的媒体，采访时间加起来会长达一个多小时。
等到所有的采访完毕之后，都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也是等着采访之后，节目组这才让他们回去休息，或者是有的直接跟着公司的车走的。
今天决赛上被淘汰的练习生很多都是跟着公司的车直接走的，因为有很多公司的领导也都过来亲自督阵了，顺道就接走自己家的艺人。
所以等着卫凯他们七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本来只剩了二十个人，已经空荡荡的宿舍大楼，现在倒是难得的热闹了一下。
走廊上好多人。
只不过今天的热闹是只只出不进，他们要永远的离开这儿了。
本来就伤感的卫凯看到这一幕，即便这些收拾行李要走的练习生跟自己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但是他看着这一幕，却更加的伤感。
好像他们来的这几个月就是一个冬令营。
本来熬过了寒冬，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可是等待他们的，偏偏却是离别。
但是卫凯没有伤感几秒，就赶紧回了自己的宿舍。
楚哥是个人，没有公司，所以肯定不会那么快就走。
而且楚哥总得要等一下自己吧。
等他打开门的时候，楚湛果然在宿舍。
东西收拾了，但是人坐在床边上出神，并没有走。
楚湛看见卫凯进来，这才赶忙回神，笑着起了身，朝他张开了双臂。
但是也就在时候，他们宿舍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
有个人探了个头进来，看见卫凯，这才把门给开开了，然后笑着就走了进来，跟卫凯道：“卫凯，成绩不错啊，恭喜你！咱们现在就收拾收拾吧，晚上直接回公司，公司那边正在给你准备庆功宴呢，本来咱们居总监想着亲自接你，但是他那儿有飞机要赶，已经走了。”
这人是卫凯的直属领导，就是居山左膀右臂的那个小领导。
卫凯这出了道，整个公司都乐坏了，那真的是公司所有人都在得知消息之后，能赶过来的赶过来，赶不过来的第一时间赶到公司去准备庆功宴。
因为本来大家都对卫凯出道没有什么太大的希望。
现在这出道了，对于公司来说，是真的意外之喜，要不是北京城严禁烟花爆竹的话，他们都去买串鞭炮放放了！
而因为卫凯领导的突然闯入，楚湛也就只能收回他的胳膊，转成微笑的看着卫凯和他们公司的领导。
也在等着卫凯他们领导提出要带卫凯回公司的时候，他虽说微微顿了顿，但也还是在那儿微笑着。
只是卫凯一听，他们领导现在就要把自己带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不，我等明天再回吧！”
“可是，大家都在等你。”那小领导耐着性子跟他道。
卫凯看向了他楚哥，他咬着牙，道：“那让楚哥跟咱们一块儿回去吧，公司那么多屋子，而且他晚上也没吃饭。”
小领导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只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所以他挺爽快的道：“欢迎欢迎啊！”
只是楚湛看着卫凯，沉默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我得走了，我就是看你最后一眼，我有点儿急事，得现在就走。你好好回去庆祝。我们电话微信联系。”
楚湛说完之后，就拖起自己收拾完的行李箱，朝卫凯和他们公司的领导都点头笑了笑，就先走了。
卫凯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过两天他不忙的时候，就有机会去找楚湛玩儿。
毕竟他们说好了一起回东北。
但是没想到，这么一别，便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