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啦!”长宇欢快地叫声,将还在一旁许下今生来世诺言,花前月下的季萤初和厘旸思绪拉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羞赧地背身过去,而后一前一后地走到长宇身边。
“今日做什么好菜?”季萤初佯装自然的笑道,“酒给我满上。”
长宇热情地介绍:“峡谷中有许多只在书上见过,却没能品尝的山珍海味,你看这豆荚,比我的脸都大……”
厘旸听他说得天花乱坠,最关心的只是:“有毒吗?”
长宇不满地嘀咕:“你是蛇妖,还怕中毒?”
“你是在歧视蛇妖吗?”
“……”
晚膳在三人的嬉笑追打中结束。
天色尚早,厘旸拿出竹竿开始修炼功法。
季萤初在旁观看,他手中动作苍劲有力,干脆利落!
“扎、刺、挞、抨、缠……”基础招式使地出神入化,一点寒芒,枪随如龙。
季萤初对厘旸多了几分信任,他说要保护她,便真的努力刻苦,勤加修炼。
她在心中感慨,好歹这男人可靠,不只嘴上说些花言巧语,还会付诸行动。
季萤初看他修炼一会儿,自己也盘腿坐下,一切从头开始,静静调息。
她觉得一股仙力自丹田涌出,犹如涓涓细流,随后顺着周身经脉绵绵运作。渐渐地,仙力好似小溪汇入大海,澎湃汹涌。
“风月!”她大喊一声,风月剑飞入她掌中,她惊喜地大叫起来,“厘旸,长宇,我能召唤出佩剑了!”
厘旸虽然知季萤初可以重新修炼,但并不清楚她修炼的进展。见她手执长剑,迎风而立替她高兴。
长宇正在拾掇行囊,羡慕嫉妒恨的说:“小初,为何你们修炼跟切萝卜一样简单,我就这么难呢?”
“但你厨艺好!”季萤初翻身跃起,朝厘旸直直地刺去,“厘旸,我们过几招,舒活舒活筋骨,这些时日可把我郁闷坏了!”
厘旸当下舞动竹竿,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朝季萤初迎了上去。
长宇见两人过招时你来我往,仙力和妖力在峡谷万花齐放的草地上格外烂漫,真是一对风流璧人。
良辰美景,长宇决定今夜在草坪上铺上毯子,以天为盖,以地为席,仰头看满天星宿,好不快活。
谁知没过一会儿,气温骤降,墨色的夜空竟然飘起小雪。
一朵一朵,荧光点点,洋洋洒洒地从丝绸般蔓延的夜幕落下。
“下雪了!”季萤初停下舞动的长剑,仰头望着飘落的雪花,心情大好。逍遥仙境是很少落雪的。
她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摊开的掌心,雪花晶莹剔透,光是瞧着便让人觉得欢喜。
“小初,厘旸,今夜我们是睡在草坪上,还是寻个山洞躲避风雪?”长宇拿不定主意,问。
厘旸思忖半晌,然后道:“这里气候古怪,白天还是炎热酷暑,夕阳西下便飘起小雪,若是深夜下起鹅毛大雪,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便麻烦了!”
季萤初生性慵懒,这会儿正开心地在雪花中飞跃起舞,青丝衣袂齐飞,跟个小孩子似的。
但厘旸谨慎,不会忘记这是在去往炼域的路途,不被美景迷惑,此行凶险异常,不能掉以轻心。
长宇觉得甚是在理,连忙收拾东西,厘旸去探寻山洞,好在蛇妖常年在山洞蛰居,找寻起来并不困难,不一会儿便寻到一处可以暂避风雪的地方。
厘旸牵着九天走在前头,长宇走在一旁。
这会儿雪如厘旸预料的那样,变成鹅毛大雪,在草地上堆起一层薄薄的白色绒毯。
长宇侧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厘旸,我见你和小初抱在一起,你们可是……?”
说着,他两只手对着,除大拇指外其余手指都卷着,大拇指不停地晃动。
厘旸明白这意思,尴尬又羞赧,没好气地数落:“你休要胡说!”
“那我见小初今日格外开心,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呢!”长宇道。
厘旸却在心头愣愣地想:小初今日格外开心吗?
也许连季萤初自己都没发现,她心情出奇地好。
“嘭”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雪球砸在厘旸身上,他回过头,只见还在后面玩雪的季萤初正在冲她扮鬼脸。
“你居然砸我!”厘旸将牵着九天的缰绳松开,回过身就朝季萤初跑去,抓起一团雪捏成球,朝她狠狠砸去。
长宇看见不远处的山洞,让九天自己过去,也加入战局,和季萤初一起打厘旸。
三人你追我赶,欢声笑语,但不知为何,最后竟然变成季萤初和厘旸一起打长宇了。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也玩得累了,三人才一同朝山洞走去。
长宇一边抖落脖子衣领里的雪,一边委屈巴巴地抱怨:“小初,你这个叛徒,最后怎么能和厘旸站一边?”
厘旸则得意洋洋地说:“小初自然和我是一边的。”
“好啊!现在你们是你们,我是我!”长宇心中酸楚。
若是三人行,其中两人看对了眼儿,另一人就惨了!长宇现在深感痛苦,处境艰难。
到山洞后,厘旸升起火堆,长宇铺了简易床铺。
“先前打雪仗时热血沸腾,倒不觉得冷。这会儿静坐下来,竟然冷得骨头都有点儿发疼。”季萤初坐在火堆前,双手摊开烤火。
火星子在寒风中不停地向上窜,星星点点璀璨无比,可惜瞬间就湮灭了。
厘旸是变温蛇妖,对温度格外敏感,他微微蹙眉,道:“似乎不是我们不动的缘故,而是这严寒并不寻常。”
“我……我……”先前还在铺床的长宇,裹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嘴唇青紫打着寒战到火堆旁,“小初,你……你可还有厚……厚衣裳……”
季萤初顿时意识到,这峡谷的雪下得极其古怪。
她边从乾坤袋中找上好的保暖衣物,边说:“看似风景如画,实则杀机暗藏。此处是原始密林和雪域峡谷的边界,白天烈日酷暑,晚上数九寒天。那雪域峡谷中,应当是积雪终年不化吧?”
“嗯!”厘旸点点头。
长宇穿上衣物,又在火堆边烤火,顿时暖和不少,但想到要穿过雪域峡谷,顿时退缩起来:“那我会不会被冻成冰棍儿?”
这次,季萤初倒是没笑话他,认真地思索起来:“这确实是个问题。”
因为她正拿着木枝挑弄火堆,真好和同样挑弄火堆的厘旸手触碰到一起。
顿时,季萤初察觉触碰的手背冰寒彻骨,宛若从前修炼时的玄冰床,她望向厘旸,担忧地问:“你可是受了伤?哪里不舒服?”
“没事!”厘旸摇摇头,但他的动作并不流畅,卡得一顿一顿的。
季萤初惊恐地到望着他:“你都冻僵了,还没事?”
厘旸无奈地笑道:“小初……我、变、温。”
季萤初瞬间石化,嘀咕起来:“不应该呀,长宇作为人族都没事儿,你身为修为深厚的大妖,怎会下个雪便冻僵了呢?”
厘旸刚想说话,瞬间变成一尊雕像,而后化作一条小蛇盘在季萤初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