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手见季萤初先逃,立马抛下厘旸,飞身追了上去,被厘旸抛出竹竿,身后威压好似千钧之力的长枪,令幽冥鬼手不得不回身抵挡。
“你的对手是我!”厘旸手一勾,竹竿被吸回掌中。
幽冥鬼手到底是以利益当先的杀手,冷冷道:“等杀了那伶牙俐齿的女娃娃,再来收拾你不迟!”
“笑话,这还容得了你挑吗?”厘旸面色一沉,手中竹竿飞快地朝天空一抛,落入他已经背到身后的掌中,同时飞快舞动,枪劲四起,好似有飓风在空中旋起。
此时,厘旸也明白,这幽冥鬼手是冲着小初来的。
“既然你这么想找死,那我也不介意满足你一下!”幽冥鬼手放弃追赶季萤初,回身望向厘旸,伸出细长漆黑的舌头,舔了舔白骨森森的鬼爪,露出阴狠的笑,“我的鬼手,已经很久没有见血腥了!好怀念滚烫的鲜血啊!”
厘旸被他恶心得后背发凉,捏紧竹竿飞身朝他扑去,猛地一个扎刺,直击面门。
幽冥鬼手两只鬼爪格挡在面门,长枪一顿,而悬空两手不动,另外长手隔空朝着厘旸抓去!
幽冥鬼手的指甲又长又尖细,颜色绛紫得有些发黑,看得人头皮发麻。
好在长枪离敌人稍远,厘旸还来得及躲避,一低头避开飞来的鬼手,握住竹竿甩出一个枪花,鬼手也跟着飞出去。
幽冥鬼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张牙舞爪地一吸,鬼手再次悬在他掌中。
“小子,枪法不错,许久没遇见,让我如此认真对待的猎物了……”幽冥鬼手伸出舌头,抬了抬白气森森的鬼手,嘴角裂到耳畔,笑得鬼气森森,“哈哈哈哈,我的鬼手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鲜血的味道了……”
厘旸知道如今自己功法远远比不上他,当下最要紧的是从他鬼爪下逃脱,然后寻到季萤初。
他当机立断,要出其不意,虚实结合,然后趁机逃脱。
想到此处,厘旸握着竹竿,浑身杀意尽显,一个马步上前,对着飞来的鬼手一挑,随后腾空飞起,朝幽冥鬼手打下去。
幽冥鬼手见他气势万钧,不容小觑,连忙召回飞出的鬼爪格挡枪劲。
谁知,这只是厘旸的虚招,用以迷惑,提枪回撤。
翻身一招灵蛇出洞,长枪直抵幽冥鬼手胸口。
幽冥鬼手也不是等闲之辈,侧身躲过后,猛地化作一缕黑烟在峡谷四周飞快地旋转,大喊着:“哈哈哈哈,小娃娃,有意思,猎物竟然学会攻击了,真有意思!”
顿时,空中好似有无数鬼手,齐刷刷地朝着厘旸抓来。
厘旸心中慌乱,但面上镇定自若,既然化作万千虚影迷惑他,他便闭上眼睛,不去看,沉着回击:“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莫要得意忘形!”
没有视觉,耳力变得极其敏锐,他手中舞动着长枪,枪劲裹挟杀意,侧耳倾听鬼爪实体的方向,忽然,他挑起眉头诡异一笑:“找到了!”说着,朝一个方向狠狠刺去。
“哈哈哈哈,小娃娃,你忘了我有四只手!”猛地,幽冥鬼手不知何时已经穿过厘旸舞枪形成的屏障,诡异的声音竟然在他耳畔。
厘旸猛地回身,却已经躲不开近在眼前的鬼爪。
撕拉一声脆香,他肩头被抓出又长又深的四条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幽冥鬼手身形诡异,在峡谷中飞跳。
一击中后,他并没有立即攻击,许是想要玩弄猎物,欣喜地看着鬼手上的鲜血,猛地舒展始终蜷缩的四肢,兴奋不已:“啊,鲜血让我浑身舒畅,好久没喝到如此甘甜的血了!”
“便是此刻!”厘旸在心中惊呼,趁着鬼手幽冥沾沾自喜之际,提着长枪朝雪域峡谷中飞奔而去,猛地跳上树梢,而后再跳上石壁,如此来回飞速离开。
幽冥鬼手即刻发现,鬼爪飞了出去追着厘旸跑:“想逃?也不看爷爷我是谁!”
厘旸的长枪朝后狠狠一掷,鬼手幽冥偏头闪躲。
然而,此一击看似直线,实则出其不意的是弧线,堪堪朝幽冥鬼手的脸侧擦过去。
霎时,回马枪刺破风声,再次掉头回来狠狠刺向幽冥鬼手的后背,他只觉身后枪劲十足,震得他心肺剧痛,连忙转身格挡。
这枪直击要,实属神来一击,让大名鼎鼎的杀手都不得不认真对待。
等躲开长枪后,再回身,厘旸已经不止逃往何处。
而先前还是身后的长枪也已经化作乌有,原来,这竟然是厘旸在抵挡他万千鬼手时,舞动出的枪劲所化。
逃跑时那一招虚枪刺过去,幽冥鬼手回身时,枪就已经回到他手中,而凝聚的枪劲虚影续上一招,牵制住幽冥鬼手的行动。
从一开始厘旸便只是想逃脱,并不想纠缠。
进入雪域峡谷后,厘旸用力的捂住胸口,峡谷内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四周漫山遍野长着笔挺笔挺的苍松。
风一吹,松涛滚滚,有积雪从枝头上落下,砸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厘旸侧耳倾听,并没有听见季萤初等人的声音,他拧起眉头,拿出哑哨轻吹,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任何声音。
他又有力地吹了几声,还是没有。他满腹牢骚地嘀咕:“小初莫不是给了我个坏的?”
当下发愁,这一望无垠的漫漫雪域,他要到哪里去找人。
然而此时,幽冥鬼手已经追来。
厘旸只能飞快奔逃。
他身穿今日一早起来,季萤初从乾坤袋中拿出貂裘大氅,脖子一圈雪白柔软的绒毛在风中摇动,添了几分潇洒出尘的疏离。
季萤初和长宇因为担心厘旸,本就没逃很远。
九天听见哑哨的声音,先是焦躁不安地踢踢蹄子,而后顶了顶季萤初。
季萤初惊喜道:“厘旸进来了?”
九天即刻朝白雪皑皑的松涛中飞奔而去,它如今虽然没有翅膀,但神兽的根基让它可以在石壁和松树树干上飞快跳跃。
厘旸正极速飞奔,他听见阵阵砸落的积雪声响,连忙循声望去,见季萤初正担忧的看着他。
“厘旸!”
“厘旸!”
季萤初和长宇不约而同地叫喊。
厘旸面露惊喜,转变方向朝着他们飞奔而去,而后跃上九天的后背。
“小初,你们是如何寻到我的?”厘旸望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域峡谷,心中疑惑。
天空碧蓝的好像倒悬之海,峡谷除去几个巨松的树尖稍稍看得见一丝绿意,其余全都盖着厚重的软糯的雪。
偌大的峡谷,一两个人隐匿其中难以发现。
“你不是吹响哑哨了吗?”季萤初理所当然地说。
厘旸倒是一愣,不解地反问:“不是坏了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季萤初啼笑皆非:“哑哨,哑哨,就是旁人听不见声音,只有九天才听得见呀!不然叫什么哑哨?”
“哈哈哈,我还当坏呢。”厘旸接连笑两声,猛地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季萤初和长宇连忙扶住厘旸,猛然惊觉摸在他后背的手湿漉漉的。
她侧头望去,他后背四道深深地抓痕正冒着乌青的血,将白色的貂裘大氅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