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随着梦西河催动仙力,疼痛传遍季萤初的四肢百骸,浑身上下的血液在沸腾,让经脉好似崩裂一般有锥心刺骨之感。
深入骨髓的疼痛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在季萤初已经头昏脑涨,就要痛晕过去时,身上的力道消失不见,她狠狠地摔砸在地上。
梦西河坐在晶莹莲座上,双手死死地捂住俊脸,痛苦地低声呢喃:“你不是,你不是!为什么你不是?”
摔再地上浑身好似散架一般疼的季萤初,撑着腰望向梦西河,只见他指缝间流出莹莹泪光,痛哭流涕得那般伤心。
忽然,梦西河仰天大笑,半痴不颠地大喊:“她还活着?这么说,你不是,那她就还活着……”
季萤初实在听不懂他到底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只能傻愣愣地瞧着。
传言说梦西河阴晴不定,疯疯癫癫,倒有几分真实。
季萤初略带惊恐的望向似乎已经失控,有几分入魔迹象的梦西河。
骤然想到入魔时发狂吻她的靖不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梦西河不会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吧?
她正在担忧时,梦西河施施然地从莲座上起身,因为被泪水浸湿而粘黏在英俊面庞的雪白长发,被他缓缓地拨弄到两旁。
而后,梦西河定定地瞧着季萤初。
眸光由最初的癫狂,渐渐变得冷漠清醒,但他双眸中腥红的血色,显得那般诡异。
季萤初惊恐地望着他,不寒而栗,屈起的膝盖不住往后蹬,缓缓地倒退:“你……你别过来……”
梦西河望着她眼中铺满恐惧,极其缓慢地靠近。
他哂笑一声,蹲下身,以令人极其不舒服的、好似看玩物的目光盯着季萤初:“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面对雪莲圣王的强大震慑,让季萤初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梦西河伸出骨节分明的玉手,想要触碰季萤初的脸颊,却被她狠狠地别开脸,躲掉了。
“哼。”梦西河挑起黛青浓眉,一脸轻蔑,好似看掌中玩物在垂死挣扎,他固执地伸出手,捏紧季萤初尖巧的下巴。
手上力道之大,让季萤初恍惚觉得下巴要脱臼了。
梦西河将她的脸扳正,两人面对面。他又勾起嘴角,缓缓地朝她靠近,嘴角的那抹讥笑,好似透过琉璃瓦能看见的残月月弯,清冷又尖利:“别怕,我会娶你。”
“???”
季萤初一愣,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解地重复:“娶我?”
“嗯。”梦西河瓮声瓮气地轻哼一声,松开手,慢吞吞地起身,回到莲座中央,慵懒斜倚。
季萤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特么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
“马上就要做空绝王妃了,可还开心?”梦西河轻笑,伸出指尖,一股仙力涌出,捡起落在白玉石地面的嫣红外袍,再次披在季萤初肩头。
季萤初不满地抖抖肩,并不领情,奈何外袍没能掉落。
梦西河带了几分亵玩,指尖涌出的仙力汇聚到季萤初脸颊,挑起她的下巴,使她被迫仰面,调侃地问,“怎么,开心地傻了?”
季萤初心中万马奔腾,不住咆哮:谁想做你的狗屁王妃?!谁爱做谁做!关我屁事!你有病吧?初次见面就要成婚?疯了疯了……
随后,季萤初又反应过来,梦西河堕了魔,确实是疯了。
一个疯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空绝城不知多少姑娘想做我的王妃呢……”梦西河饶有兴致地看季萤初不住变幻的神色。
“你喜欢我什么?”季萤初不解地反问,同时摸了摸脸颊,嗫嚅嘴唇,“莫非,我长得像某个人?”
梦西河听罢,神色巨变,原本已经平静无波的双眸,瞬间腥红,他抬起双手,仙力涌动,狠狠地掐住季萤初的脖颈,生生将她从地上拖拽起来,摔在莲座上。
晶莹秀澈的莲座触感冰凉,让季萤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肩上薄衫因为摔跌的动作,从肩头滑落,露出洁白玉玑。
她不知为何触怒梦西河,眼神中略带惊恐地望向他。
而梦西河俊美魅惑的脸已经凑上来,两人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若想多活几日,就少说话。”
季萤初秀眉微蹙,腹诽:他真是不可理喻!
季萤初沉思片刻,渐渐冷静下来,她此行的目的是偷盗莲心,先假装答应,再想策略吧,反正嫁给他是万万不能的。
厘旸还在等她呢。
思及此处,季萤初瞬间浑身紧绷,明日便是和厘旸、长宇约好离开空绝城的时间,她可不能失约。
渐渐地,季萤初拿定主意,先顺着梦西河的意思,伺机拿到莲心再逃出去……
月华如练,星河滚烫,透过琉璃瓦,在狼藉的正殿撒上一层白霜。
猛地,季萤初心生一计,双眸中涌动出希望。
梦西河始终瞧着倒入他怀中的美人,媚眼如丝,微微低垂,他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来人。”梦西河轻声低吟。
片刻,两个美艳侍女就从屏风后面躬身过来,低声道:“域主大人。”
梦西河挪动身子,微微扬起尖巧的下巴,吩咐:“将王妃带入寝殿。”
两个侍女即刻低眉垂首地过来,一左一右搀扶起正狼狈倒在莲座上的季萤初,温温糯糯地说:“王妃,请随我去寝殿。”
“呸,我不是王妃!我压根儿没答应!”季萤初被梦西河又是掐脖子,又是被他摔在莲座上,折腾的够呛,此时浑身酸痛。
梦西河好似挺喜欢她宛若小野猫,龇牙咧嘴的模样,饶有兴致地说:“无碍,等我们圆房后,便是货真价实地王妃了。”
季萤初只觉五雷轰顶,双目圆凳,惊恐地盯着他,内心咆哮:怎么,我不从你还打算用强?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矜持的善男信女,可惜她心中有人……不然,以梦西河绝美姿色,自己也不吃亏不是。
“流氓!无耻!”季萤初吼了一声,挣扎着大喊,“放我离开!”
梦西河只字未语,摆摆手让侍女将季萤初带下去。
侍女搀扶着季萤初往回廊走,低声哀求:“王妃,您先跟我们走。”好似担心阴晴不定的梦西河发飙。
绕过幽深的回廊,檐铃在微风吹拂下微微晃悠,发出闷闷的响声。
季萤初跟随侍女进入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寝殿。
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富丽堂皇的内殿,昏黄的夜明珠将宫殿照得格外明亮。
季萤初走进去,仰头看了看。
这宫殿的布局似乎颇有讲究,指不定是根据某人喜好特意安排。
也不知梦西河口中的“她”到底是何人。
侍女等季萤初进入宫殿后,毕恭毕敬地说:“王妃,您有何事尽管吩咐。”
“能不能不要叫我王妃?”季萤初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和侍女商量。
侍女低眉垂眼不敢说话,许是不敢忤逆梦西河的命令,又担心拒绝之言一出,让季萤初也不痛快。
“算了算了,你们下去吧!”季萤初摆摆手,也不愿为难下人。
“奴婢告退。”侍女如释重负,连忙退下,同时还贴心地带上大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