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宇恰好推门进来,许是买到满意的食材,笑得小酒窝不住闪烁:“云水镇上有许多非同寻常的食材,最主要是便宜。”
他又见两人一副要出门的模样,问,“你们要去哪?”
“喝酒。一道同行?”厘旸回答。
长宇思忖片刻,本想留在客栈,但想着遇到危险自己法力微末,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是跟在两人身边比较安全。
“同行吧。”长宇道。
季萤初不满地瞅他:“我看你好似很勉强?”
“……”长宇不敢多说,他可怼不过季萤初。
不过,才走没多远长宇便后悔出来了。
季萤初和厘旸旁若无人地并排走着,有说有笑,谈笑风生,早就忘记身后还跟这个长宇。
并且,两人之间好似形成自然而然的屏障,将旁人都隔绝开。
长宇不觉得自己是友人同行,倒像是伺候富家公子小姐的小厮,公子小姐谈情说爱,花前月下,他在一旁望风。
云水镇不大,也如小二所说,他家客栈是最宽敞整洁的。
三人出了客栈,云水镇唯一的小街,一眼便望到头,委实没什么好酒楼。
长宇觉得跟着也没什么乐趣,不满地用指尖分别点了点季萤初和厘旸的肩膀。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身,疑惑地望着他。
不约而同的问:“怎么了?”
长宇不满地翻白眼,道:“我回客栈了。”
“哦。”说完,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转身,继续朝前走。
整齐划一地跟连体人似的。
长宇不满地追上去,卡到两人中间,大声质问:“你们就不问问我,为何要提前回去?”
“研究药膳?”
“道法无边,学海无涯?”
季萤初和厘旸敷衍的问,但两人脸上分明写着“我不关心”!
长宇觉得没救了,和两人纠缠简直就是自取其辱,转身气鼓鼓地朝客栈走去。
厘旸和季萤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又并排着继续走。
好在季萤初虽然出身高贵,但不拘小节,路边的破落小馆她也不在意。
寻到一家门头低矮的酒馆,卖酒的是一个步履蹒跚的阿婆,但酒香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季萤初和厘旸坐在临河窗边,溪水绕着小镇一圈,小镇上的百姓出行饮水都在溪中。
“二位客官,可要点下酒小菜?”阿婆笑容可掬,和蔼地问。
季萤初顿时想起厘旸还未用晚膳,便道:“阿婆,店里的特色菜都端上来,再来两坛好酒。”
“好嘞。”阿婆笑盈盈地说完,便去忙活了。
季萤初和厘旸面对面坐着,也不觉得长宇不在身边有什么不妥,反正在不在都一样。
“厘旸,你伤势如何?”季萤初问。
“伤势大好,几乎已经痊愈。调息时,我还仔细感悟和幽冥鬼手对战时无意间使出的那招,应当可以用了。”厘旸欢喜地说。
季萤初言笑晏晏地支着下巴,厘旸真是越看越喜欢,极其顺眼:“我已替你想好招式的名字,听雪圣枪,可还满意?”
厘旸立马点头,“听雪圣枪,好名字!”
两人正在闲聊时,一名划船小船的小女孩,头戴开得艳丽大红色木槿花,船头还放着竹筐,全是新鲜切下的木槿花。
“小哥哥小哥哥,给这位美丽的姐姐买朵花吧。”卖花女孩奶声奶气地问。
厘旸提过竹筐,往腰间摸了摸才发现他并没有银子,囊中羞涩,为难窘迫的望向季萤初。
卖花小女孩没想到衣着华贵的小哥哥,竟然连卖花的银子都没有,当下也手足无措起来,心想,若是逃跑,她就大喊“抓贼”!
季萤初拿出一锭碎银,交给小女孩。
小女孩这才放下心。
厘旸将木槿花全部递给季萤初,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小初,算我借你的成吗?往后一定还。”
“倒也不必。花好看,我喜欢。”季萤初随意抽出一朵,递给他,微微偏头示意。
厘旸心领神会,随意插上一朵在她发髻上,心中还是过意不去。虽然出门在外,一直都是季萤初在结账,但送给她的礼物也伸手问她拿银子,就……
阿婆端着几碟凉菜上来,同时将两壶好酒放下,笑得眼角的皱纹垂下出柔和的弧度:“女儿红。在我们当地,是闺女出嫁时喝的。二位客官慢用。”
阿婆话一出,季萤初和厘旸都赧然垂首,谁也不肯说话,而后又望向窗外如画美景。
厘旸率先打破沉默,替季萤初斟酒:“小初。”
“嗯。”季萤初回过头来,她饮尽酒水,支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厘旸看。
厘旸也跟着喝酒,被她看得浑身紧绷,哪哪都不对,终于忍不住:“小初,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季萤初摇摇头,继续闷头喝酒。
厘旸紧随其后。
酒过三巡,季萤初已有些醉意,歪头继续望着少年郎。
他眉眼越看越好看,又有什么东西在季萤初心间蠢蠢欲动,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说出这孟浪之词:“厘旸,我若是亲了你,你会生气吗?”
厘旸望着眸中已经染着酒气的季萤初,不可置信地反问:“亲我吗?”
“嗯。”季萤初眼中含笑,轻轻点点头,媚态尽显。
她本就生得美艳动人,一双狭长上翘的媚眼随意转动,便如琉璃珠子般熠熠生辉。
此时脉脉含情地望着厘旸,更是胜却人间无数。
厘旸压抑住狂跳不止的心,颤抖着嗓音问:“小初,你可看清我是谁了?”
“废话,我还能把你认成长宇不成?”季萤初娇嗔,嫌弃他磨磨唧唧的。
长宇:关我什么事?
不就是打个啵吗,他怎么还能问东问西?
她想想就来气。
“你若是不肯,就当我没说过……”季萤初话音还未落下,厘旸猛地站起身,伸出纤长却因刻苦修炼布满老茧的大手,挑起季萤初尖巧的下巴。
他不再等她说话,俯身弯腰,低下头,堵住她的双唇。
厘旸的嘴唇和从前吻靖不乱时一样温暖柔软,一样的触感。
季萤初死也不会记错。
瞬间,她脑海中绽放出绚丽烟火,不由自地闭上眼睛,轻启双唇,主动吻上厘旸。
两人不知痴缠多久,酒馆中的客人窃窃私语,絮絮叨叨。
“啧啧啧,这些外乡人啊,真是伤风败俗,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做出这么不知羞的事情!”是个垂垂老者的声音。
立马,又响起年轻女子艳羡之词:“哇,好生浪漫,若是有人这般爱我,死也值了!”
“……”
饶是季萤初脸皮再厚,也觉得此时落在身上火辣辣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烫出洞。
两人缓缓分开双唇,对视一眼,心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