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法阵,定需要人全心全意运作。如今过了近千年,阵法已经松动,之前看着还要恐怖得多呢。”梦西河这般说意思明确,这时间除了靖不乱,也就只有玉儒帝尊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布下如此法阵了。
“这法阵是做什么用的?”季萤初反问。
梦西河指了指圆盘,示意季萤初过去。
季萤初当下果然就过去坐下。
“这法阵诡异异常,看起来像是禁忌。世间精通法阵之人,唯玉玑真人尔。所以,我才让你寻找玉玑真人。我想,他也希望你去找他,所以才会一步一步引你来炼域,又让长宇陪着你。”梦西河解释。
厘旸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见季萤初按照梦西河的指示,开始运气,神色顿时惨白,不由得担心起来:“玉玑真人将秘法融入小初体内时,她痛不欲生,还说抽取要粉身碎骨……”
厘旸话还未说要,被梦西河打断:“放心,不必抽取,我只是引导小初读取秘法,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法阵。”
听梦西河这般说,厘旸稍稍放下心来。
只见心尖上的人,此时虚汗密布,好似颇为吃力,秀眉也微微蹙了起来,担忧不已。
梦西河看出季萤初法力运作的十分痛苦,连忙在旁辅助。
又过了良久,季萤初才将秘法从体内掉了出来。
顿时,黑暗中印着各种各样红色的猩红诡谲的法阵图腾。
季萤初从圆盘上站起来,走到厘旸和梦西河中间,笑嘻嘻地说:“禁忌秘法运作起来确实费劲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的。”
“修为不到家,还找什么借口。”梦西河无奈又宠溺的瞥了一眼季萤初。
季萤初梗着脖子,大言不惭地道:“我才几百岁,有这修为已经不错了,是吧厘旸?”
厘旸坚定地点点头:“嗯!小初说什么都对!”
梦西河摇了摇头,这两人穿一条裤子,倒是让他这个头发都白了的人有几分羡慕呢。
“来对照一下,是哪个法阵?”梦西河正色起来,开始对照空中的图腾。
“应该是那个,虽然有些变动。”季萤初指了指,随后催动仙力,施法将法阵点开,后面便是几行解说。
厘旸拧着剑眉,有些不可置信:“七星聚灵阵?”
梦西河继续念接下去的文字:“此阵可聚集灵气,帮助修行。只可惜太过凶险,不知节制,有蚕食苍生之祸因,故而列为禁术,不予使用。”
“后面应该是玉玑真人的批注。”季萤初嘀咕。
梦西河见二人神色,问:“你们知道此法阵?”
“嗯,在烟火人间时,静虚府曾用这法阵炼化妖族,进入法阵中的妖族,最后都灰飞烟灭了。”季萤初颇为哀伤的说。
厘旸见她如此,心疼不已。
此时,他也更相信黑衣人就是玉儒帝尊,因为,人间到处都供奉着玉儒帝尊的神龛,而他又曾是人皇。
若是作为妖族的战神靖不乱想要起事,老巢也应该设置在妖族。
“难怪玉儒帝尊掌权后,妖族过得越来越凄苦。”厘旸愤恨不满地嘀咕。
换做往常,季萤初肯定要同他争辩几句,她总是不爱听任何人说玉儒帝尊的不是。
此时她咬了咬嘴唇,缄默不语。
厘旸注意到自己失言,又转移了话题,随意道:“当时我们被困在七星聚灵阵中,看来确实是长宇破了法阵,救我们出来。我记得当时阵法形成后,有一圈结界,最中央的阵眼就是破阵的关键……”或者说,当时救他们的是玉玑真人。
随着厘旸的话音落下,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了望正在运作的法阵,同时吞了吞唾沫。
厘旸讪讪的缩了缩脖子,不太确定地说:“不会……这个七星聚灵阵的结界,笼罩了整个炼域吧?”
那这个法阵确实很大,一般人做不来。
梦西河也有些汗颜,顿了顿没说话。
“七星聚灵阵应该是聚灵气,然后助人修炼。倒不是我嫌弃炼域子民,他们确实曾是穷凶极恶之徒,哪来的灵气?”季萤初率先开口。
厘旸指了指两个法阵符文的不同:“应该改动过了。”
“这恐怕用来聚集恶念邪气了。”梦西河曾经说过,布下大震之后,炼域之人戾气全无,变得淳朴和善。
而静虚府捉妖所用的七星聚灵阵,应该只是小小的一个分支。
“玉儒帝尊布下这法阵,聚集世间之恶,到底有什么作用呢?”季萤初摸着下巴,不解的反问。
在玉儒帝尊化作黑衣人时,他的功法修为是黑色,莫非用来修炼邪术?
可之后和玉玑真人殊死一搏时,他又用了真实的功法,之前黑色魔气估摸着只是为了隐藏功法。
那他聚集这些恶念邪气,到底有什么作用?
厘旸和梦西河若有所思。
最终,三人在暗室中呆了许久,观察各个法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得已,今日只能暂时放弃。虽时间紧迫,但这事儿也是急不来的。
“梦西河,你说玉玑真人,为何要将这些法阵教于我呀?”季萤初想不通,“我修习的是剑道,又不是法阵,想看也看不懂呀。”
梦西河思忖半晌,然后说:“冥皇乃修习法阵。”
“可我没有冥皇之力。”季萤初悻悻地说。
梦西河沉默半晌,没有答话。
厘旸想着,闲来无事,不如去修炼,只有功法傍身,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守护天下苍生。
当然,“守护天下苍生”是他随意加的,他其实只想保护季萤初。
厘旸走后,季萤初和梦西河来到圣殿中。
暮色冥冥,炼域众人也快要醒来。
侍女到梦西河身边问他:“域主大人,今夜可要设宴?”
梦西河望向季萤初,用目光询问她的意见。
“设宴吧。”季萤初随口答,“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喝点酒,兴许还能想到点什么。”
“你性子倒是和梦华有几分相像。”梦西河挥挥衣袖,让侍女下去准备。
梦西河倚身靠在莲座上,大红衣袍随意散乱,显得他有几分随性。
“对了梦西河,你什么时候把战甲碎片给我?”季萤初伸出手,掌心向上,问他索要,“你答应过我的,找到玉玑真人的线索,就给我!”
“怎么,我还会赖账不成?”梦西河好气又好笑的瞅着季萤初,“我拿着不乱的战甲碎片又没用……但是我想着,当初不乱,怎么就能将战甲碎片留在炼狱呢?”
“你是说,他是故意为之?”季萤初猛地得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若是不乱早已察觉仲殷之作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侍女已经动作麻利地端上菜肴酒水,梦西河往杯中倒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