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仙境厉兵秣马,召集二十万大军朝炼域进军。
季萤初和梦西河率领炼域将士,沙场点兵,准备出发。
梦西河换下常穿的松松垮垮的红色长袍,换上一件银色铠甲,满头华发藏入铠甲中,显得有朝气蓬勃,褪去几分慵懒。
季萤初抱着胸,撩了撩眼皮,上下瞅着梦西河,笑盈盈地说:“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梦西河,你这么穿倒是人模狗样的!”
“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如此说我,成何体统?”梦西河无奈地瞥了瞥季萤初,摇摇头。
季萤初:“体统二字,从来不知道怎么写。”
“没大没小。”梦西河无奈地摇摇头。
平日里,季萤初将厘旸送给她蛇鳞软甲贴身穿着,如今即将打仗,为了有气势,她将蛇鳞软甲外穿,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在烈阳下泛着光泽。
寒风萧瑟,风卷锦旗,也吹得季萤初青丝飞舞,她站在高台上,望着列队整齐的将士,目光缓缓地扫过每个人的面庞。
无脸鬼、霁鱼、小二,舞女……还有许多她一时间叫不出名字却很面熟的脸。他们都换上铠甲,一脸坚毅,守护疆土。
正在此时,队伍后方传来呼喊:“还有我们!”
季萤初和梦西河举目望去,只见修罗屠夫兄弟气喘吁吁地跑来:“还有我们!”
“好!整军出发!”季萤初微微一笑,高声大喝。
“冲!冲!冲!”
一时间,炼域战鼓如雷,将士们气势如虹,朝着炼域和逍遥仙境的交界处进军。
边关苦寒,大漠风沙,一轮残阳悬在苍穹和沙漠之间,更是显出几分孤寂苍凉。
一日后,大军抵达正面战场时,逍遥仙境的士兵也已经到来。
季萤初立马眯起眼睛望去,却没有看见自己期待的身影,靖不乱竟然不在,为首的是苏牧仙君。
苏牧身穿浅蓝色的铠甲,走上前,语调满是痛心疾首:“季萤初,你也曾是逍遥仙境的仙姬,却没想到你心术不正,滥杀无辜,竟然集结炼域叛军……”
季萤初挑了挑眉,讽刺地掏了掏耳朵,没看见靖不乱让她失去耐心,冷冷地说:“人间的折子戏都没有你唱的好,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狂悖!”苏牧神色一变,坐在神兽坐骑上,长剑一挥,高喊,“冲啊!杀啊!”
“杀!”
瞬间,战鼓四起,呐喊震天,将士们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地冲上前。
季萤初召唤出风月剑,猛地冲入战场,刚准备和苏牧交手,梦西河挡在她身前,风轻云淡地低声说:“他交给我,你去侧方接应。”
“好!”季萤初神色一凛,点点头。
本来,逃入炼域之人都是臭名昭著的恶徒,修为都是在三界排的上号的。
又有梦西河在前领兵,瞬间,逍遥仙境的士兵招架不住,不停地往后退。
苏牧在看见梦西河时,不由地一愣,呆呆地问:“雪莲圣王?”
苏牧还是小仙君时,远远的看见过梦西河一面,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整日都有些不着调。
“我名气还这么大吗?”梦西河傲娇地咧嘴笑了笑,他没了冰焰枪,在掌中凝聚成一只雪莲,“小仙君,你认得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看招了!”
梦西河话音落下,手中的雪莲就朝苏牧仙君袭击而去。
“雪莲功法,冰锥!”说着,飞出去的雪莲瞬间在空中绽放,化作一道道冰锥落下,阳光洒在冰锥上,泛着阵阵寒光。
苏牧听闻过梦西河的名号,自然不敢小觑,连忙迎击,但却十分吃力。
周围的士兵被冰锥击中,瞬间到底,成为沙场上不在动弹的一具尸首。
苏牧也好不到哪里去,伤身战甲被冰锥扎破,皮肉瞬间没了知觉。
另一头。
季萤初手执风月剑,气势如虹,身边不停地有士兵殒命于她的剑下。
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涌出,染红了边关的黄沙,也染红了风月剑的剑刃。
敌军的血,也是血。
周遭都是兵刃相接发出的铮铮铮的脆响,受伤将士凄惨的叫喊,以及狂风呼啸的哀鸣。
猛然间,季萤初觉得自己双眼都变得赤红,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尸山遍野,血流成河,她不喜欢打仗,真的很不喜欢。
“靖不乱,虽你贵为战神,是不是也厌倦了四处征战呢?”季萤初站直身体,举目望去。
只见双方将士正浴血鏖战,每个人脸上都沾染上了鲜血,隐隐盖住痴狂和愤怒的神情。
季萤初想,他们受掌权者的鼓动,上了战场,可曾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逍遥仙境的将士知道,他们尊崇的帝尊发动战争,把他们当成棋子,牺牲他们的生命,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吗?
季萤初不由得又反观自己,她应战逍遥仙境,难道就没有私欲吗?
她除了想阻止天下大乱,也想营救靖不乱。
而营救靖不乱,到底是私欲更多,还是正义更多?
季萤初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正在她出神之际,一人手执长剑,朝着她后背刺去。
“小初,小心!”厘旸的声音从敌军后方传来,与此同时,一柄长枪飞狠狠地刺穿想要偷袭士兵的胸膛。
季萤初回过神来,循声望去,只见厘旸身穿玄色铠甲,骑在九天兽背,从千军万马中气势汹汹得朝她飞奔而来。
他的青丝飞舞,眉飞入鬓,双眸炯炯有神,宛若火炬,炽热得灼人的眼。
厘旸带领妖族从后方,一路急行冲过了过来,杀得敌军一个措手不及,打乱了他们进攻的阵型。
“厘旸!”季萤初看见厘旸,还是经不住眼前一亮,在战场上将士们的呼喊和哀嚎中展颜一笑,眉眼弯弯,明媚无比。
“打着仗呢,你出什么神,发什么楞?”才弹指间的功夫,厘旸就已经骑着九天来到季萤初身边,没好气的数落。
说着,厘旸伸出手,一把将季萤初扯到九天宽厚的兽背上。
季萤初将额头轻轻地抵在厘旸的后背,语调淡淡的,带了点哀伤,说:“没什么,就不喜欢打仗。”
厘旸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轻轻抚了抚季萤初的面庞,帮她擦去脸上无意间溅上的血:“孩子气,都这时候了,还胡思乱想这么多?”
季萤初觉得厘旸说得有道理,打起精神问:“从后方冲锋,效果如何?”
“还算是不错,让敌军军心涣散,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因此,后方冲上前时,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等韩兄带领冥族从侧翼包抄,与我们汇合,兴许还能打个断头行动,倒时不仅振作我军士气,还能让前方将士和大部队断开,成为俘虏……”厘旸转身回望战场上厮杀成一片的将士,如今形势一片大好,但不知道为何,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