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深听到舒怡这么说，伸出手搂住她：“我知道了，我来想办法。你先不要着急，只要还没到婚期，一切都来得及。康公子一向办法多，我会找时间去跟他商量一下，并且设法给康氏一些其他方面的补偿，他不一定不答应的。”
舒怡闷闷地应下，柳春深看她的样子觉得可爱得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干什么，手指上都是茧，不准捏我！”
听到她的抱怨，柳春深抿嘴笑了起来：“公主这么娇贵，可要想清楚嫁不嫁给我这个粗人了。”
“不想嫁，我干嘛来找你。”
舒怡说完又一把将他给抱住：“早知道见你一面这么难，我就不该放你离开。这军营的将军，谁爱当谁当去。”
柳春深顺势问：“太后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暂时没有。她的秘密都已经泄露了，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还会引得皇兄猜忌，她应该没必要画蛇添足吧。”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些。夕满曾跟我说过，周溯那个人的野心非常大。我总觉得，这件事才刚起了个头，后面会风波不止。”
……
周溯还是入宫了一趟。
自从封了郡王之后，他反而开始尽量避免去宫里，以防德昌帝真的不顾名声，将他在宫闱给杀了。
不过太后也暗中提防着，替他打点过宫中安危，这才让他去了一趟流云殿。
一见到他，太后就将身边的人都给屏退了，开门见山地问：“南律国那边给你回音了没有？近来我总有预感，皇上对流云殿盯得很紧，以防过手的信件被人私下看了去，还是让你亲自来一趟的好。”
周溯连忙将南律皇要的条件跟太后说了一遍，太后听完，脸色凝重了几分：“他倒是狮子大开口，真要是把两郡一洲的地界都让渡给南律，对北雁而言只会元气大伤。”
“祖母是认为不应该答应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太后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我们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你的大业，哪怕牺牲多一些又有何妨。如今你我祖孙二人，跟皇帝已然站在了无可挽回的对立面，说句不好听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当初你父亲会变得痴傻、甚至之后的走丢，说不定跟他也有关系，不将这皇位拿回来，我难消心头之恨！”
说到这里，她的眼底迸发着狠毒的光芒。
昔日那位永远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这会儿却一改常态，露出了本原的面目。
她压低了声音靠近周溯：“我在想着，他现在正值壮年，不会轻易地就倒了。真要是我们带兵攻入，你要背负的骂名会更重。可他要是死了，这件事就另个说法了。毕竟，你分明才是先太子的儿子，是先帝的嫡孙，他膝下的那几个皇子跟你放到一块儿，不一定谁才名正言顺呢。”
周溯的呼吸一紧，小心地问：“那您的意思是……”
“哀家找人问过一个秘方，或许可以让他的身体不声不响地垮掉。只是这东西得加到燃香之中，如今却是最难办到的。皇帝身边的人这段时间严防死守，吃穿用度都很仔细。若是他去后宫留宿，也多是去苏妃和贤贵妃的殿里，连丽妃都不怎么见了。想把东西用在他身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溯不由提醒他：“皇上若真是戒备至此，想必对您这里也有所安排。您自己的日常用度，都该检查更周到才是。”
太后应了一声：“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哀家会想办法的。现在对你来说，最要紧的就是笼络外界的势力，还有，确保柳夕满对你有求必应。你可不要忘了，那最关键的一击，还得靠着柳家才能完成。”
他又听太后念叨起来：“如今联姻不成，连你去找她都成了难事。你合该私下里多给她送一些奇珍异宝，让她心里记着你的好。这女子都是心软的，何况她又一心爱慕你，你对她一分好，日后叫她十倍百倍地还回来不就是了！”
周溯于是说：“太后说的是，不若我出宫之后，就去给她准备礼物。”
“嗯。去吧。要不是宫里制造的东西都有标识，哀家库房里的那些物件，就随你拿去给她做人情了。可哀家的东西容易被人认出来，你不如去民间的商铺里置办。不要觉得麻烦，等你日后问鼎江山了，她再无用处之时，你想一脚踢开还不是随意。”
周溯连声说是。
因此，从宫里出来后，周溯就去了一家珠宝铺子，打算给柳夕满挑几件珠宝送过去。
其实他对女子用的物件一概不知，会知道这里，还是以前听柳珏说过的。
柳珏很喜欢缠着他来给她买东西，说得次数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一想到柳珏那个女人，周溯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本想在这铺子里速战速决，随意地看了一圈发现台面上有两个簪子看着还算顺眼，就打算让掌柜的包起来。
谁知他才刚拿在手里看了看，身后就有一个女子厉色开口：“把簪子放下，那是本宫预留的！”
周溯动作一顿，下意识地转头去，竟跟一个面戴纱巾的女人对上了。
对方一见到他，显然也是出乎意料，有些意外地停了停。
周溯只觉得眼前的人莫名地熟悉，即便她带着面纱，可那双眼睛留在外面，像是从前见过一样。
而且，她还自称“本宫”？
还不等他多想，边上的老板就殷勤地走了过来对这女子说：“嘉王妃，您别生气，这位客人定是不知道这是您要买的东西。小的这就让人给您都包起来！”
原来她是那位曾在宫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嘉王妃！
周溯的脑海里不由想到了之前在宫里见过她的时候，这位王妃的样子，她当时的妆容艳丽，似乎跟今日有几分不同。
可他还是朝着对方笑了笑：“原来是嘉王妃，一时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