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得到消息,云河王和殊王已经抵达通明城了,咱们是否需要下一步的行动?”
听到汇报,南律皇沉吟了一会儿:“先按兵不动,等朕之后的命令。”
反正,他现在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夜平他们多半会先守在通明城的。
他如果想要拿下通明城,有夜无尘这个把柄在,不愁没有机会。
而这段时间他从宫里出来,都城一定堆积了很多的事务,耽误不得了,所以南律皇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一趟皇宫。
宫中,萧氏质问着内务总管:“陛下究竟什么时候回宫,本宫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内务总管不敢开罪这位盛宠非凡的娘娘,只能赔着笑说:“荣妃娘娘,您也知道边境在打战,陛下一向对国事十分操心,自然要留在那里镇守着,奴才也不知道陛下的安排。不过等陛下回宫之后,奴才一定尽快通知您。”
“那就派人去找陛下,告诉他,本宫立马就要见到他。实在不行,你们安排我出宫,让我自己去找他。”
“哎呦,这哪能行啊,您的身份尊贵,要是没有皇上的首肯擅自出宫了,回头有什么差池,奴才们担待不起啊!”
萧氏只觉得再按捺不住,明明心急如焚却无处宣泄。
这是她在南律的宫城之后,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绪。
好在,没过几日,萧氏就得到了南律皇回宫的消息。
她不再耽误,带着婢女很快来到了御书房。
这些日子不在宫里,书房中早已堆积了不少的公务,南律皇本想尽快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好,再去算计通明城的事情。
谁知内官为难地开口禀告:“陛下,荣妃娘娘又来找您了。前几日您不在宫里头,她就来找过您几次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现在您回宫了,不知,是否这会儿就见她?”
南律皇听说来人是萧氏,心里微微一沉。
但他想到萧氏一直在宫里,应该对宫外的情况不得而知,就稍微宽心了一些。
“让她进来吧。”
一看到萧氏,南律皇就热切地笑了起来,主动起身朝着萧氏走了过去:“爱妃,朕这些日子不在宫里,你过得可好?”
如果是往常,萧氏一定会跟他好好地叙一叙,说一些体己的话。
可是现在,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南律皇给推开,抬眸幽幽看了他一眼。
被她这么一看,南律皇心头一惊,小声询问:“爱妃,怎么了?”
“陛下,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
南律皇谨慎地答道:“还不就是老样子,但凡是打仗,总是要历时很久,暂时哪有结论啊。反正两军僵持着呗,不要担心。”
听到他的话,萧氏的眼底一片寒凉。
他在撒谎。
夜平在信上分明说过,北雁大军在南律军的威逼之下,已经从南律境内撤出,很快要折返到通明城了。
如果不这么做,夜无尘会有生命危险。
但这就意味着,此前北雁军队所做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一炬。
可如今,南律皇竟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两军僵持,不要担心。
萧氏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薄的笑:“原来是这样,难道是我设法打听到的消息有误,不然怎么会跟陛下说的这般不同?”
南律皇不由一惊:“你打听到的消息?爱妃,你成日在宫闱之中,多半是听底下人乱嚼舌根吧。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总有些喜好搬弄是非的奴才,根本不懂前线的事,就开始胡言乱语。你告诉朕,是谁在你跟前乱言了,朕决不轻饶!”
萧氏失望地看着他:“事到如今,陛下还不肯跟我坦诚吗?”
“朕是真不懂你在说什么?”
“所谓血咒的解药,从来就是假的!说是解药,实际上是我儿的催命药吧!”萧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上官显,我从前就跟你说过,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羁绊了。除却你我之间的情意,我的儿子就是我最在意的人。你明知道他都我有多重要,也承诺过我,绝对不会伤害他,可实际上你是怎么做的?”
南律皇呼吸一滞,不确定地问:“你知道多少?”
“你利用洛心,来给夜无尘施加指令,让他务必照做。如果他不遵从,就会受到血咒的约束,备受折磨。说不定,会因为你们的威逼,他因此丧命,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你也很关心他,希望他能好?”
南律皇没想到萧氏会知晓这么多事,心里一面埋怨不知是谁透露给她的,一面又有些心虚。
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荣妃,我说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夜无尘,这是发自肺腑的,绝无虚言。我原本也是真心给他解药的,可后来无意中听说了……”
“从制药开始,你就在算计我!”萧氏痛苦地打断他:“你担心从南律流出去的药物,夜无尘不会吃,所以通过我来找到夜平,再转交给夜无尘。如今,你是顺利地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而我这个亲生母亲,去成了刺向我儿子的一把利刃!”
这还是第一次,南律皇看到萧氏这么崩溃的模样。
他心头一紧,想要将她给规劝住:“爱妃,你冷静一点,我承认,血咒的确是发挥了一些作用,阻止了北雁大军的进攻。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北雁之前对南律那么大的打击,如果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朕是一国之君,不能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啊。”
“两国交战,从来都是正面交火,各凭本事。而不是你私下用一些禁术邪术,来针对我的儿子,让他和北雁的军队不得不妥协。这公平吗?”
“那他无端对朕开阵,又有何公平可言?”
南律皇被她的话说得也有些恼火:“荣妃,你留在南律,本来就是你心甘情愿,跟朕两情相悦的。他作为你的儿子,不知道理解你的苦楚,只知道反对,一言不合就发起战事,朕做一些反击的行径,难道不是合情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