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邵闻哭笑不得:“那您也不能一直关着人家呀,这不是适得其反,让她越来越不高兴吗?小姑娘都是要耐住性子哄的,您不如多准备些他喜欢的东西,说些好听话让人心软,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夜无尘嗤笑了一下:“你这么有能耐,之前为什么一直拿不下苏娇娇?”
被他提及痛处,孟邵闻颇为懊恼:“她们情况又不一样。娇娇一心想要入宫,满脑子只有仇恨,根本没有我。可柳四小姐心中有您啊,您只要一直顺着她,不怕她不回心转意。”
夜无尘自嘲一笑:“柳夕满现在的态度,我可一点都不觉得她心中有我。连一个多年未见的表哥,在她的心里都比我亲近。”
“表哥?她之前不是跟周溯在表面逢迎吗,怎么又多出一个表哥来了?”
“何止是表哥,以前在边境,她的身边还有宋清澜。如此想来,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就没断过。不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她是不会消停的!”夜无尘念及旧事,不自觉地眯起眼睛,眼底涌动着火气。
孟邵闻看夜无尘这副模样,不由有些想笑。
如夜无尘这般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居然也有烦恼于儿女私情的时候。
这位柳四小姐当真是好本事啊,能把一个淡泊情.欲的男人拉下神坛,做出这种让人大跌眼球的事,怎么不算稀奇?
孟邵闻又替夜无尘将左腿固定住,再三警告他不能随意走动,这才离开王府。
很快,青云也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茹媚。
青云有心为难地看着夜无尘:“殿下,属下去柳家说了柳四小姐会在王府多待几日,宗缘侯和柳夫人闻言都十分担心,一个劲儿地询问四小姐是不是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属下安慰了他们许久,他们可算答应让她留宿了,但偏要让茹媚过来伺候。说是怕王府的人不知道四小姐的生活习惯,会给王府添乱,有个身边人在能方便一些。”
茹媚小心翼翼地问:“殿下,不知我家小姐现在人在何处?”
“她在隔壁。既然柳家让你过来,你就伺候她洗漱吧,不过本王警告你,别想帮着她逃走!”
茹媚听到这话,顿时心惊胆战。
怪不得表公子回到柳家的时候,就一直在抱怨,说殊王殿下横行霸道,不顾柳夕满的意愿,当街将人给强行带走了。
她本来还觉得表公子说话太夸张了,如今看来,还真没冤枉这位殿下。
茹媚很快打了水去找柳夕满,伺候她清洗。
柳夕满一看到她,连忙起身过来抓着她问:“茹媚,你怎么来了?”
“是夫人让奴婢过来的。”
“那我爹和我娘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我回家?我都被夜无尘关在这里了,他们也没想着反对,前来阻止吗?”
茹媚神情尴尬:“老爷和夫人虽然不舍得您,可是他们断定殿下是不会伤害到小姐您的。何况之前,您都为了殿下离家出走了,在他们看来,您对殿下情根深重。说不定眼下是担心殿下受伤,才特意想要留在王府的,”
“我哪有啊?”柳夕满唉声叹气,满脸都写着忧虑。
看到她这副模样,茹媚有些费解:“小姐,奴婢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对殿下这么疏远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表公子的出现,让您移情别恋了吗?可是表公子跟殿下根本没有可比性啊。您可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在奴婢心目中,唯有殿下才配得上您的。”
“茹媚,你帮我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殊王厌恶我,不想让我待在他的身边,会自行将我放走?”
“厌恶您?但您之前不是还绞尽脑汁地想要让殿下喜欢上您吗,在边境的时候,您可没少做讨好他的事情啊。”
柳夕满看了看她:“这你倒是提醒我了,在边境的时候,我一开始和柳庭狼狈为奸,没少欺负他。那时候他看到我就烦,看来我还得重操旧业,多做一些缺德事,好让他想起来我的种种恶行!”
柳夕满眯起眼睛,打定主意要把她劣迹斑斑的过往在夜无尘面前重演一番。
就在她琢磨着要先从什么地方折腾的时候,夜无尘已经拄着手杖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茹媚:“伺候好了你就下去吧。”
茹媚赶紧端着水盆离开了房间,柳夕满看到夜无尘的腿被固定住,忍不住猜测,他一定是伤势恶化才紧急做了处理。
夜无尘坐到床榻边,幽幽看了她一眼:“你还不过来睡觉?”
睡觉,他还在这里,她怎么睡?
柳夕满将房间扫视了一眼,除了这张床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够躺着就寝的地方了。
她不确定地问:“你也要睡在这里?”
夜无尘点头。
“那我呢?”
“睡我边上。又不是没睡过。”
听他说出这么理所当然的话,柳夕满吓得顿时往远处又退了一些:“这怎么能行,一旦传出去了,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夜无尘神情淡漠:“要是柳四小姐的名声败坏了,本王更应该负责任娶了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凭什么?我都说了我不想嫁给你,殿下是想强买强卖吗!再说……”
柳夕满盯着他的腿,强迫自己说出最恶毒的话:“再说,殿下的腿伤看起来还挺严重的,说不定后面无法痊愈,便成了一个残废,难道我还要守着您过一辈子?”
夜无尘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狠毒的话,目光不受控地闪了闪。
柳夕满心里已经将自己唾弃千百万遍,却还是不能有丝毫低头的迹象。
夜无尘隐忍地闭了闭眼睛:“你放心,我残不了,过阵子就能康复。”
她掐着手指:“我看着可不像啊,就算后面还能走路,不会也一瘸一拐的吧?殿下不会是知道自己好不了,赖上我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柳夕满,适可而止!”
柳夕满梗着脖子:“呵,殿下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我就知道,你那天都摔下山了,怎么可能只是轻微的骨裂!”